這次卻是他第一次見小花,還以為它跟著季易燃出國了呢,沒想到被留在家裡了。
之前陳子輕都沒見到過小花,看樣子它出來溜達的時間跟他避開了。
陳子輕打量牽著小花的人,一個女人,長相說不上多漂亮,有種特別的氣質,長裙外面是件白色帶點軟毛的小外套,裙襬下露著白腿,青絲垂腰,眼睛裡有一抹化不開的憂愁。
像大學生。
就在陳子輕猶豫叫阿姨還是叫姐姐的時候,女人牽著牧羊犬走了。
一陣香風吹到陳子輕呼吸裡,他好奇地問謝浮:“那是季易燃的小媽?”
謝浮嚥下帶著些許血的唾液,舌尖還是疼:“嗯。”
陳子輕衝頻頻回頭看他的牧羊犬揮手:“太年輕了吧,你媽媽說她二十多歲,看著也就十八九。”
謝浮說:“二十四歲。”
“那就比季易燃大六歲。”陳子輕的心裡閃過一絲怪異,他來不及抓捕就被謝浮要他把吞了的吻轉移注意力。
謝浮舌尖上的血進了陳子輕的嘴裡,肚子裡。
年輕女人回到家,她把牧羊犬交給傭人,獨自去房裡撥打電話,輕聲細語地說:“易燃。”
手機那頭沒回應。
“我看到……”她似是受到不小的驚詫,幾番欲言又止,“我看到……謝小少爺和那個顧同學……接吻。”
電話裡,少年冷漠的氣息聲沒了。
再是結束通話。
季易燃那邊是深夜,他的睡意被凍結,又破碎成冰扎進他腦海,導致他身體機能出現了長時間的停滯。
接吻了。
那個人的嘴,遲簾吻過,謝浮也吻上了。
要什麼時候才能輪到他。
季易燃下床泡冰咖啡喝,他的兩個發小,一個是那個人的過去,一個是那個人的現在,似乎老天爺在告訴他——你是那個人的未來。
一杯冰咖啡喝空,季易燃的心火依舊撲不滅,他不怎麼打籃球了,多到氾濫的精力必須找個新的洩出途徑,不然會出事。
季易燃戴上眼罩試圖入睡,幾分鐘他摘下眼罩,眼底有點血絲,他摸到響起資訊提示的手機開啟,遲簾找他打遊戲。
遲簾是夜貓子,遊戲一打就是半夜,有時更是通宵,他脾氣也衝,打個遊戲很容易上頭。
季易燃和他開麥,耳朵裡全是他的罵罵咧咧,這就是那個人的初戀。
連勝六把以後,季易燃的注意力紋絲不動地落在謝浮和那個人接吻的事上,凝固住了,他記不清是多少次與道德感摩擦交鋒,這次的結果已經出現了……
他問發小:“阿簾,你今年會不會回國?”
遲簾愣住了,他沒想過這個問題,老子為什麼沒想過?留個學又不是去外太空,怎麼還能把家在哪給忘了。
季易燃這一問,像是開啟了潘多拉的寶盒,遲簾想也不想就說:“肯定啊,寒假肯定要回去聚一聚。”
“只有謝浮在國內,”季易燃道,“我,你,一堃都在國外,可以聚,不一定要回家。”
“我們這叫小聚。”遲簾懶洋洋地笑,“國外的聚跟國內不一樣,沒那氛圍。”
“等回去了,我召集我們的狐朋狗友去‘攬金’,大家好好玩玩。”如此短的時間內,遲簾就從“沒想過回國”走到了“確定回國”,他甚至調出日曆看了看日期,莫名生出一絲荒途歸人的迫切感,轉瞬即逝。
彷彿是贖罪,季易燃陪遲簾打遊戲打到天快亮了才退出來,他早上兩節課下課接到了國內的電話,是老同學打的。
老同學不是別人,正是周平的青梅,她聲音啞啞地說他們在道觀住了多久,沒有用,竹馬又一次被發現倒在路邊,“他”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