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有一本英文原版書籍,就是湯小光在宿舍裡翻破爛了的那本,他看不懂,不清楚對方在鑽研什麼,現在知道了,是跟醫學有關的東西。
陳子輕握了握湯小光的手,開門見山地說:“你不是化工廠的工人,為什麼也在裡面?”
湯小光比他更直接:“我是活死人。”
陳子輕目瞪口呆:為什麼?
體質原因。”湯小光把與他交握的手鬆開,勾起他脖子裡的玉佛,家裡人給我準備了很多這個。”
陳子輕說:“還你吧。”
湯小光打方向盤:不用了,送出去的,哪能收回來。
可是,哪有鬼帶玉佛的。
哪有鬼正常走路,還有影子的啊。
陳子輕啞然,他安靜地坐了片刻,扣了扣手指,小聲說:“那個製造廠是假的。”什麼是假,什麼是真,要看誰來定義。湯小光不那麼認為。
也對。陳子輕很快就接受了他的觀點,你每次請假是怎麼回事?湯小光簡明扼要:“我的靈魂不能在那裡停留過久。”陳子輕不著四六地說:“性格差得很遠。”
“遠嗎?湯小光聽出了他的想法,眼睛一彎,這是我,那是我和他安排的我的結合體,聽起來有點繞,但我想你能懂,是吧,輕輕。
陳子輕點了點頭:≈ap;
34;宗懷棠為什麼要建那個時空?他是主動的,還是被迫的?
湯小光笑著說:“他沒告訴我,我想他能告訴的,只有你一個人,你既然來了,那就等等他吧。
陳子輕不說話了。到了街上,陳子輕讓湯小光把他放下,他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就去了馬強強的家。
就是那個時空的地址,鄰居老太太在院子裡編竹筐,馬強強他爹在床上躺著,這回他們竟然見不到他了。
陳子輕更加確認,那個時空混入了現實的東西。他回憶了一下馬強強帶他去鍾菇家走的路,找了好半天才找到那條衚衕。
鍾家老兩口就在衚衕裡坐著,周圍是街坊們。鍾母懷裡有個小簸箕,她在織毛衣,老伴則是看別人下棋。
老兩口十分滄桑,兒女都不在了,膝下無人。陳子輕看也看了,就準備走了。
有個大媽問鍾母嘴角咋個不拉著了,是不是老伴會疼人了。
“一隻腳進棺材的人了,哪還能變,不就那死樣,一輩子都那死樣。”鍾母嘴上指責,臉上是在笑的,老伴吹鬍子瞪眼,她回瞪過去,把人瞪得沒脾氣了才說,前段時間我不是給我兒子找了一門親嗎,他託夢給我們,說不喜歡那個姑娘,我們只得找道士做法給拆了那門親事。
那大媽笑她:這就高興啦?
另一個大媽說:能不高興嗎,兒子終於到夢裡來了。夢裡見見也是好的。
沒變化,還是老樣子。”鍾母很欣慰,“就等閨女了。陳子輕匪夷所思,鍾明怎麼還有陰親啊。
宗懷棠不會也編進去了吧,。
鍾母提起兒子女兒,話題就自然扯到了多年前的製造廠上面,扯著扯著,活著的難免就被拎了出來。
聽說了嗎,宗家小兒子還瘋著呢。
他後來又給了家屬們一次補貼,那麼多錢,也不知道是在外面怎麼賺的。說是做生意。
那得多有出息啊,可惜了。
陳子輕抿嘴,二次補貼的事老太太也講過,是宗懷棠給的啊,他嘆了口氣,心裡頭空落落的。回宗
家吧。
這麼想著,陳子輕就朝著衚衕口走,他的越來越快,跑了起來。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走後,衚衕裡的氣氛就大轉變。
原因是一個大媽突然來了一句:不過都走了這麼多年了,咋還能託夢,不是該早就投胎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