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眼尾染著一縷紅,有股子驚人的藝術性。他這麼看過來,宛如一尊雕刻精美的冰冷神像,蔑視每個向他祈福的人。
陳子輕抿抿乾燥的嘴巴,你也沒把我當老闆,你們幾個,就屬你是以下犯上的慣犯。他一聲不吭地瞪著周今休。
“屬下沒火氣,只有個問題。”周今休掃了掃拽著他衣服的手,“七爺認為過來找屬下了,就可以當作屬下沒被您送來品茶?”
他要笑不笑:“在七爺看來,是不是改變主意,不把屬下用作社交,這件事就相當於沒發生?”
陳子輕有些氣惱,都說了沒有讓你作陪了!他深呼吸壓下亂糟糟的感受:“你先告訴我,你被注射的是什麼。”
周今休輕描淡寫:“催/情/藥。”
陳子輕倒吸口一氣:“那你怎麼還能這麼正常?”
周今休簡明扼要:“秘密。”
陳子輕把他拽得更近:“我讓你說。”
“既然七爺下令,那屬下只能順從。”周今休幾乎和他鼻尖相抵,“我對一切催情成分對藥免疫。”
陳子輕還沒消化掉這個匪夷所思的資訊,就聽他說:“天生自帶抗體。”
屁哦,恐怕是受過專業訓練,打進去過很多東西才有的免疫效果。
天地冰凍的深夜,星星不見一顆,月亮縮成一團,道路兩旁不受寒冬影響的樹木沙沙響,你蹭我我蹭你的擠暖,影影綽綽。
周今休的唇邊浮現點弧度:“好了,現在
該七爺您替屬下解惑了。”
“我讓嚴隙把車調頭的時候,他問了我類似的問題,當時你的電話剛好打進來,”陳子輕說,“那小子摸你哪兒了?”
周今休道:“腿。”
陳子輕蹙眉,他不準備去找那富二代求證,畢竟求證了,真假也未定。
他不信周今休會被人佔便宜。
“七爺在車裡回答嚴隙?”
耳邊的聲音打斷了陳子輕的思緒,他凝神:“沒有。”
【嚴隙好意思問,他跟我可不一樣,他罪名能列一車,我頂多用碗裝。】
陳子輕悄悄放鬆下來,總算是又能聽到周秘書的心聲了。
有心聲的加持,周今休整個人都立體了許多,也從深海底下浮上來,在光下,看得清。
周今休閉了閉眼,他今晚情緒低迷,就沒想辦法應付周旋,無所謂的被打了一管藥。
有些許自暴自棄。
這會兒他的那股子疲軟有所減輕:“七爺也不準備回答我?”
陳子輕認真道:“不涉及原則層面,一切都好說。”
周今休不鹹不淡地“嗯”一聲,像是認同他的觀點。
風猛烈起來,陳子輕抖了下:“回去吧。”
周今休又做出虛弱的樣子看著他:“七爺一個人開車過來的,沒讓嚴隙跟著?”
陳子輕點點頭。
【就這麼愛我。】
陳子輕踢飛一顆小石子,是是是,看把你能的,在自我攻略這個領域,你不輸其他幾個。
·
二人返程,周今休開車,陳子輕沒去後座,他就在副駕上面。
“今休,給我係安全帶。”
年輕人傾身靠近,胸膛溫暖寬厚,左臂平穩有力,右臂上半截肌肉並不萎縮乾癟,下半截是堅硬的假肢。
他身上的氣息很好聞。
陳子輕看著近在咫尺的英挺鼻樑,優越的長睫,他聽見自己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今休,你會寫瘦金體嗎?”
【怎麼,你那白月光除了是殘疾,睫毛長,左撇子,手好看,還會瘦金體?】
陳子輕:“……”又陰陽上了是吧。倒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