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麼人,處於什麼樣的心裡,才對一個不過幾歲的小姑娘說這種話,十九記的很深刻,卻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
小孩子,單純,想媽媽的時候就想死,想不起來的時候,就下意識的求生,小小的人,小小的腳丫,還不能在人生的酸甜苦辣上留下什麼腳印,就在想見媽媽的求死,和想活著的本能中拉鋸。
直到閻溫將她帶出來,給她所有新奇的東西,每一天都讓她目不暇接,慢慢的,她就顧不上再想媽媽,甚至於想不起媽媽的樣子了。
她開始變成想爸爸,每天等著他回來,哪怕只是敷衍的陪她玩一會娃娃,還會笨手笨腳把她好容易縫的小衣服扯爛。
但是十九喜歡,沒有孩子會不喜歡,那句話說的沒錯,“陪伴,是這世上最長情的告白。”
十九的夢想不是當醫生律師明星或者航天員,她從小到大,就只有一個夢想,和閻溫生活在一起,一直一直。
因此她為了防止閻溫退養她,自己用幼嫩的小手,掐斷屬於孩童的頑劣任性,變得乖巧,聽話,愛笑,性格溫吞。
可是這一切的支點,都在她十六那年,發現自己接近閻溫,抱著他撒嬌的時候會心跳加速而戛然而止。
她好容易收斂情緒,越是想要和從前一樣,就越是無法和從前一樣,閻溫感覺到她的疏離只以為是姑娘大了不適合親暱,出去的日子越來越多。
但是這份晦澀的感情,卻沒有因為而消散,它在心中生根發芽,紮在心脈之上,無論掐多少次,一點點的心動,就會起死回生。
這讓十九一度糾結暴躁,成績急劇下滑,而現在她總算調整好了,並且為自己找了一個不能稱為辦法的辦法。
十九卻知道,一定好用。
她自卑,只要和別人有過一回,這輩子就算有人用刀架在脖子上逼她,她也不會動告訴閻溫的念頭了。
閻溫對她太重要了,如果很別人做了,她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再動什麼念頭呢。
所也這不是辦法的辦法,不是用來叛逆,不是用來作,而是用來斬斷她自己面前獨木橋的。
但是這一切在閻溫的眼中,就成了叛逆。
其實那些男孩子,十九都觀察過很久,最近這個,甚至還帶著去醫院做了體檢的……
就一次而已,一次就能解決兩年的困擾,十九覺得能接受。
但是她一直被閻溫抓住,哪怕她換旅館,甚至換人,閻溫都能準確的找到她。
當然了被抓了不換也不行,因為見過閻溫這個活閻王一樣的德行,她給那幾百塊錢,人家不幹了。
因此閻溫今天跟她說那些人都不行,十九心情其實是挺複雜的。
她抓了抓腿上的衣服,半晌“哦。”了一聲,就沒再說話。
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尷尬的要死。
閻溫連著吸了兩口煙,這會兒見十九這副德行,終於是有些忍不住。
“你成年了,找男朋友……”閻溫掐著眉心,說的有些艱難,“也沒什麼,但你找男朋友,怎麼……眼光這麼差。”那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除了混混就是人渣。
他不知道,十九找的就是混混人渣,學校倒是有又好看又帥氣的男生,可是她這點爛事兒,好端端的拖人家下水乾什麼,況且她那點獎學金,找好的也不夠啊……
閻溫給她卡,她不敢隨便刷,每個月報賬,她假裝談戀愛都被他逮住這麼多次,要說花錢找人睡覺,閻溫還不劈了她。
所以幹嘛非得要管呢!
十九心中嘆氣,動了動嘴唇,說出話故作輕鬆,想緩和氣氛,卻差點把閻溫鼻子氣歪了。
“爸,呵呵,”十九假笑,“我這個年紀,找男朋友就看長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