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過,玉冠高束,衣著講究,一見便是非富即貴。
若不是他年歲看上去實在太小,隸術必定會以為他是哪個州郡的官員。
只不過隸術打死也想不到,這人並未哪個富貴人家的公子,更不是那些芝麻綠豆大的小官,這人便是當今天下之主——少年天子銀冬。
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原本他一生都不會來,卻只因為他心中所想所念之人,現如今正在這宅子的屋中,就要嫁與面前這人為妻!
“你便是隸術?”銀冬轉著酒杯,一張臉溫潤無害,語調也輕柔綿軟,“長得也不怎麼樣,沒有身量很高大,也未曾蓄鬍子,與我有什麼區別?只因為年歲大嗎?”
銀冬一番話落,隸術有點懵,但這許多天,他也遇見了很多奇怪之人,因此沒在意銀冬的話,只端起酒杯,對著銀冬道,“遠來是客,今日在下大婚,希望公子能飲用愉快。”
說著便不欲再搭理銀冬,而是轉身要去別的桌,銀冬身邊的人要攔,卻被銀冬伸手擋住,他轉動杯子,將其遞到鼻子下聞了聞,說了一聲,“酒還算不錯,在這個地方能用這樣的酒,可見你必然喜歡新娘,我聽聞你們是在溧水那場狂風之中定情,患難見真情,還真是令人羨慕……”
銀冬語調很平常,說羨慕的時候,臉上真的露出了羨慕之情,隸術本來不欲搭理他了,聞言轉身又笑了下,“讓公子見笑,其實並不如要謠傳那般,是在下苦追無果,這次老天給了機會而已。”
話是這麼說,他明亮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得意。
銀冬卻突然笑起來,他笑起來還是那般的又乖又甜,兩隻眼睛彎彎的月牙一般,銀霜月跑掉這半年的時間,他除了身量高了一些之外,並無任何的變化。
“真是春風得意啊……”銀冬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眼中笑意更深,那兩彎月牙一般的眼,溫潤之意卻在眨眼之間盡數消散,依舊在笑著,卻從溫柔的月光變為了扼人性命的兩柄彎刀。
隸術也殺過人,自然能夠感受到銀冬瞬間瀰漫的殺意,後頸汗毛豎起,他警惕地後退,盯著銀冬。
銀冬還在笑,聲音甚至都沒什麼明顯的變化,還是那般軟調,卻說出的話讓隸術全身一凜,骨子裡涼氣四溢,“你娶親,可問過你九泉之下的兩任妻子了?她們連死去都不得完整屍身,你卻還敢成婚,午夜夢迴,你就不怕她們來找你索命嗎?”
銀冬已經將他查得清清楚楚,對於他的那些遮掩的技能,或許在這溧水河畔,能夠騙過所有人,卻根本騙不過銀冬的眼睛,銀冬早就令人查清了所有事情,甚至命人開館驗屍,兩具骸骨縱使只剩下了骨架,但是骨骼上斑斑傷痕,也足夠給隸術定罪一萬遍,除此之外,銀冬派來調查的人,甚至找到了親眼所見他施虐的人證。
天羅地網已經兜頭罩下,他就是插翅也難飛。
銀冬話音一落,已經有官兵悄無聲息地圍住了整間院子,喝酒的賓客們都被捂著嘴帶下去,一丁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一個酒杯都沒有倒,銀冬身邊的兩個人鬼影一樣地掠上前,隸術也是有些拳腳在身的,但這兩人出手,在隸術還未曾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制住了他。
“你……你是何人?!”隸術看著周圍方才還高朋滿座,轉眼的功夫,就空蕩蕩的只剩下索命羅剎一般的官兵,所著官服,竟然是南川官老爺的親兵!
夜風吹過,他看到坐在上首位的翩翩公子,陰沉在笑,還以為自己轉眼便入了黃泉地府,諸般罪孽都要在今日細數!
今夜本是他的洞房花燭夜。
但現如今步履悠悠朝著他婚房走的人,卻不是他。
隸術見這架勢,便知道他做下的惡事,已然被翻出,他雖然驚悸絕望,卻知狡辯無用,他兩任妻子乃是他親手下葬,屍身不全之事,這世上除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