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拉開椅子站起來。
他開啟門,蒼白無一絲血色的臉上沒有表情,“爸。”
門口的男人五十來歲,身板高大硬朗,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似乎是剛從外面回來,長的很俊朗,鬢角摻雜著幾根銀絲,眉間的厲色讓人忌憚,他二話不說,直接抬起手扇過去。
那股力道讓寧清讓腳步一晃,身子摔到門上,半邊臉頰漸漸紅腫,嘴角溢位血絲。
盯著他腫起來的臉頰,寧聞氣的額頭青筋暴起,沒有再出手,削薄的唇一抿,“回國前你答應過我什麼?這才不到兩年,你就為了同一個男人把自己弄成這幅鬼樣子。”
寧清讓低著頭,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垂下來的髮絲擋住了臉上的表情,他伸手擦擦嘴角,一言不發。
“從明天開始,給我去公司上班。” 寧聞的黑眸銳利如鷹隼,一字一頓,“以後再敢回國,我就打斷你的腿。”
寧清讓忽然扯開唇角輕笑出聲,他捂著臉呵呵笑了起來。
見他笑的瘋狂,寧聞緊鎖眉峰,“你笑什麼?”
寧清讓轉身進了房間,背過去的時候,滿臉都是淚痕,他永遠不會告訴這個男人關於那個孩子的事。
一個人靜下來,褪去一身威嚴,寧聞臉上是深深的落敗感,他這一生大起大落,底層的艱辛,高處的奢侈都體會過,擁有過多個情·人,卻只有兩個兒子,一個不知生死,另一個活到今天這個地步。
第二天寧清讓去公司上班,在這裡他不是大學教授,只是一個上班族,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他不用小心謹慎,嫉妒迷茫,走在街上,迎來的只有傾慕驚豔的目光。
寧聞鬆了口氣,他給兒子安排了一條很長的路,免去那些不必要的彎路和容易迷惑心智的東西,希望兒子能順利走下去,就像小時候一樣。
日子過的很快,這個國家沒有春節,人們依舊來回出入地鐵站,忙碌的在公司和家兩頭奔波。
比起國內的冷,這裡很溫暖,陽光明媚,大樓門口出來一撥人,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身上都籠罩著疲憊後的懶散。
走在後面的男人西裝筆挺,神情優雅,眼角眉梢卻仍然掩蓋不了那絲寂寞與鬱色。
有幾個人相互推搡著上前,“寧總,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寧清讓彎唇笑了一下,“不了,大家玩的盡興點。”
幾人相互看看,一臉遺憾的離開。
公司停車場在地下一層,空曠且溼冷,靜的能清晰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寧清讓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又漫不經心的接上去,他從褲兜裡拿出車鑰匙按了一下,那清亮的聲音彷彿被放大數倍撞入耳膜。
背後靠上來一具身體,寧清讓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他慢慢轉身,對上一雙泛著可怕血色的眼睛。
“怎麼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
壓的很低的帽子下是一張稜角分明的臉,趙毅看起來非常糟糕,眼窩深陷,抿緊的嘴唇乾裂,面部線條繃成凜冽鋒利的弧度,隨時都會暴走發狂的兇獸獵住了自己的獵物。
是寧聞做的,寧清讓很快就明白過來,要不然以趙毅的處事風格,早就迫不及待的上門找他了,何必等到現在。
寧清讓咬·住趙毅的耳朵,唇齒間瀰漫開一股血腥味,他伸出舌頭貪婪的·舔·了一下,“我好想你……”
沒有在意耳朵上傳來的痛,趙毅低頭,喉結上下滑·動,他的聲音壓的極低,因為憤怒接近咆哮,“你傷了他一次不夠,還想做第二次,第三次,清讓,你的心怎麼就那麼歹毒?”
寧清讓一怔,嘴邊裂開的弧度怪異,“你說什麼?”
“我愛的一直都是他,從來沒變過。”趙毅繃緊牙關,一字一頓,“他們是同一個人。”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