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侄兒眼神閃爍,原本只是隨口逗逗他的慕容析不禁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剛要說話,一名女子突然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一巴掌拍在餐桌上,震得餐具乒乒乓乓彈了起來:“慕容析!你唆使慕容灰動我的生意做什麼?!你五少爺一向眼高於頂,我賺幾個小錢補貼點家用,這種小本生意居然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見她竟然如此理直氣壯,被揭了老底還敢當面叫板,叔侄兩人均是臉色一沉。
這時,之前派出的司機苦著臉進來:“五少爺,您原本讓門房留話說來了貴客,不便打擾,請四少爺和四夫人先回去。但車子開過去後,四夫人上樓聽了通電話,就發脾氣一定要過來找您。迫不得已,我只好……”
“不干你的事,先出去吧。”
不等司機說完,臉色不是很好的慕容析便讓他退下。
他不知道梁珍妮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竟在觸犯了家族底線之後,還能以受害者自居,如此高調地衝來興師問罪。
雖然孰是孰非一看便知,但這裡不是爭吵的地方。他們本打算慢慢向老爺子說出真相,好有個緩衝,讓老人不至於那麼難受。如果就這麼直接抖落出來,之前所做的鋪墊完全白費。
慕容析立即說道:“四嫂,先跟我上樓。”
打量他面上隱露焦灼,梁珍妮自以為拿住了他的軟肋,細眉一挑,大聲說道:“錯的又不是我,我幹嘛要避人?今天正是要當著貴客的面好好說清楚,你慕容析到底對我這做嫂子的有什麼不滿,居然斷我財路!”
“財路?”見她這麼囂張,慕容灰忍不住嘲諷道:“四嫂的財路真是與眾不同,暴利行當時常伴隨著血腥,你這一行卻是踩著別人的不幸成就你的財源!”
“胡說八道!什麼不幸?幫我做生意就是不幸?竟然敢諷刺長輩,別忘了你的身份!”
梁珍妮狠狠瞪了慕容灰一眼,平時積在心底的不甘又開始翻湧:老大慕容樞古板無趣,能力平平,偏偏卻是長子。等老爺子百年之後,這偌大的家業至少有一半要落在他手裡,丈夫和自己只能同其餘幾個兄弟平分剩下的。
這本已十分不公平,更可恨的是老爺子藏著掖著,守口如瓶的天大秘密誰也不肯告訴。丈夫多次試探,都被不閒不淡地擋了回來。卻偏偏對慕容灰另眼相看,近來更天南地北地由著他亂跑。焉知不是以出遊為藉口、實則暗中查訪那秘密?老爺子偏心到這份上,實在是太過了!
自認為利益受損的梁珍妮越想越恨,心道難不成家族裡所有的便宜,都要讓大房一家佔盡了?那將來他們怎麼辦,抱著一點殘羹剩飯緊巴巴地過日子?自從嫁人進慕容家,就事事被壓一頭。現在設法做點小生意補貼一下,結果還要被橫插一腳搞破壞!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新仇舊恨,激得梁珍妮頭腦發昏。也顧不得一開始準備藉機扮委屈質問哭鬧、把慕容析逼得下不來臺的打算,直接伸手往慕容灰臉上掄去:“以下犯上,我今天就給你立立規矩!”
慕容灰當然不可能被她打到。反手一格,他已牢牢攥住了梁珍珠的手腕,心內亦是怒火中燒:這女人簡直不要臉到一定程度了!一般人幹了虧心事被揭穿,不都是戰戰兢兢,認錯懺悔?怎麼到四嫂這裡完全變了樣。她是真不知道老爺子當年解散暗香門的用意,還是鐵了心要和慕容家對著幹?
如果是後者,說明四叔夫婦根本沒再拿自己再當慕容家的人,否則又怎會做下這等讓家族蒙羞、親人寒心的醜事還如此理直氣壯?
意識到這點,慕容灰俊面一沉如水,眸中寒光凜然。
他本是習武之人,勢隨意動,心情糟到極點,神情看上去十分駭人。加上他本身比梁珍妮高出一個多頭,壓迫感更足。
梁珍妮被他瞪得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