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回想剛才慕容灰的話裡,似乎有放過此獠的意思,雁遊遂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慕容先生,是不是隻要他交出書,你就要放過他?”
為了防止謝老二偷聽,雁遊無意中與慕容灰捱得很近。彼此氣息相距不過三寸,只要稍稍再近一點,就是索吻的姿勢。
慕容灰知道他是無意,但凝視著少年近在咫尺的清秀面孔,心跳還是本能快了半拍。沒辦法,誰讓他天生喜歡男人?又難得遇上個長相頗對自己胃口的人,若還是毫無反應,那才是他生理有問題。
乾咳一聲,稍稍平復了心緒,他才說道:“這個……要是你不放心,跟我一起去拿書如何?”
“閣下為何不直說會如何處置他?”雁遊質問道。
慕容灰不覺也學著謝老二,開始眼珠亂轉:“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總不可能直說,因為想要正事美人兩不誤,才故意吊著雁遊的胃口,誘他和自己一起行動,增加相處時間。認真說來,他對雁遊沒到一見鍾情的地步,但正如普通男孩見了順眼的女孩忍不住要獻獻殷勤,刷下好感度,他也想和有眼緣的人多多親近。
小叔特別叮囑過,國人還很保守,沒確定人家的性向前千萬不能直白示好,否則一定會被罵是變態。所以,他只有努力製造機會,先探探雁遊的口風再說。
雁遊渾然不知在慕容灰眼裡,自己已經變成了美食一般的存在。像是一頭美味的烤全羊,又或者是一隻新鮮出爐的香木烤雞,慕容灰正眼巴巴地盤算著該從哪裡下手,找到突破口。
見慕容灰語焉不詳,他還道對方像九流諸門一樣,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門規。想了一想,點頭說道:“好,我跟你去。”
他決定,如果慕容灰要放走謝老二,就自己動手把人送到派出所去。結仇不可怕,因為有的仇怨可以化解。但撞上謝老二這種心胸狹隘的小人,絕對是無妄之災。要是不能徹底將他踩扁,往後還不知要生多少風波。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太多了。
兩個小時後,謝老二戴著手銬蔫蔫地坐在警用摩托跨兜裡,欲哭無淚:“你騙我!”
“哪兒有。我只說不按江湖規矩處置你,卻沒說不送你進局子。”
慕容灰拋接著剛到手的線裝古書,心情大好:“被你偷了東西的人是我小叔的半個師傅。之前我小叔就託人在國內打聽你的行蹤,你栽在我手裡不冤。說來你還該感謝我,報警時沒用詐騙罪,只用了流氓罪,否則你一定會把牢底坐穿。你乖乖在牢裡改造個三五年,再出來時希望你已經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對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敢翻供,不按官家規矩來,那我就只有按江湖規矩辦了你。懂?”
這年頭流氓罪判刑都是三年往上,謝老二萬沒想到建國初期清理盲流、打擊社會閒散分子時自己逃過一劫,臨到老了卻在小溪裡翻了船。但形勢比人強,他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明白……”
“很好。”
慕容灰春風滿面地轉過頭去,向正在整理筆錄的民警說道:“警察同志,非常感謝你及時出警。這老頭竟然偷窺女澡堂,真是老當益壯,幸好我路過發現。”
“……”警察本來想同這小華僑保證自己會認真處理這老不修,驟然聽到這話,差點兒一口氣提不上來。
雁遊簡直不想承認自己和這廝同行,不忍直視地提醒道:“老當益壯不是這麼用的。”
“哦……”慕容灰本想在雁遊面前表現一下,沒想到反而露了怯。好在他臉皮厚,訕訕了一陣也就裝著沒事人似地揭過去了,又興致勃勃地問雁遊:“我今天表現得如何?港島電影裡有個小馬哥你知道麼,我是不是和他一樣酷?”
雁遊不知道誰是小馬哥,但覺得此時的慕容灰像極了搖尾討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