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數百塊碎片,先從底座開始拼湊總是最快的。
思忖片刻,雁遊看向猶自向鄭光頭報怨連連的陳博彝,問道:“陳教授,你能找到這些外國文章的原文嗎?我想仔細看看。”
“報導裡沒有註明出處,只說是某國權威雜誌——我問問國外的朋友,也許他們有。”
陳博彝的話卻提醒了雁遊:“對了,我先回去問問英教授。他既是前輩,人脈又廣,說不定已經搞到資料了。”
正準備回鋪子去打電話的陳博彝馬上收住腳,點頭認可道:“嗯,你先問一問,說不定這樣還快一些。要是找到了,記得也給我一份,我一定要看看是誰寫出這種謬論。”
這時,在旁邊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也沒弄明白的徐大財,打量兩人話說得差不多,好奇地湊了過來:“雁老弟,到底出了什麼事,把你和陳教授都氣成這樣?”
“是國外有人信口雌黃,說我們華夏古玩價值低微——”
一言未了,雁遊猛地觸及舊事,忽然心口劇震,連忙問道:“我記得上次你對我說、有人在壓低古玩價格?”
“是啊。”徐大財回憶道:“咱倆之所以會認識,就是因為我挖出了祖輩弄來的古玩,因為怕被人家坑了一直沒出手。好不容易打聽到一家據說還算是公道的,偏偏又是當年被我家祖宗騙過的鐘家。所以我才綁……哦不,請你來鑑定。後來我又聽哥們兒說,那鍾家開的收購公司在壓價,還問你是不是古玩價格就跟菜肉價似的,豐年賤荒年貴。”
“鍾家,對,鍾家!”
雁遊喃喃道。自己怎麼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明明當時還在奇怪,為何鍾家要做這種自砸招牌、不講信譽的事情。
鍾家背後一直有外國人的影子,而所謂古玩低價的報導又出自外國,這件事十之*和鍾家脫不了干係!
但是,雖然找到了疑犯,卻仍舊不知道鍾家的目的何在。莫非,他們又想像上次對付英老那樣搞陰謀?
想到這裡,雁遊再也坐不住了。原本準備等展覽結束後再去找英老,現在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向陳博彝說道:“陳教授,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條線索,要馬上找英老商量。”
“那你快去!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陳博彝也是憋了一肚子火,見雁遊似乎有了頭緒,自然不會阻攔。
恰好這時,慕容灰引著位陌生人走了過來,向兩人說道:“這位先生想買件瓷器,但要求比較高。陳教授,你們聊聊?——小雁,你這是要去哪裡?”
“有急事找英老。”雁遊胡亂收拾了修復臺上的東西,頭也不抬地說道。
一聽是急事,慕容灰不再理會那個在外面的店鋪遇到、聲稱要買好貨、貌似挺有錢的買家,直接從雁遊手裡接過小包:“那我們一起去。”
目送這兩人步履匆匆地跑出展廳,陳博彝壓制住煩燥的心情,勉強向來人笑了一笑:“現在的年輕人,著急起來就是這麼橫衝直闖的……請問先生貴姓?這裡都是我積年收藏之物,只有部分可以出售。不知先生想看擺件還是用器?我給你介紹介紹。”
“不管什麼,只要東西確實好,我都感興趣。”
來人揹著手向場內環視一週,那神氣活似種雞巡視母雞窩似的。直到視線落到特別單設了一處展櫃的燕耳尊時,那倨傲之色才略略一收。
目光貪婪地流連在尊體上,他舔了舔嘴唇:“我姓鍾……老闆,這物件報價多少?”
英教授家。
當雁遊與慕容灰趕到時,英老恰好在門口送一位年輕人。
一問才知道,英老前兩天已經從老友們那裡聽說了這件事。國內是在一個月前報導這件事的,那會兒英老忙著交待工作、為去廣州做準備,便不曾留意到。他的老朋友們在這段時間裡,已經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