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朱亮。
朱亮的臉毫無血色,就好像是塗了厚厚的粉底一般。她身上沒有一滴血,不知道血都流到什麼地方去了。楊志魁抱著朱亮,只覺得她很輕,很輕。楊志魁雖然執拗的認為朱亮喜歡自己,但是除了戀物癖和跟蹤騷擾之外,卻從沒有對朱亮動過粗。
大部分的時候,楊志魁都是遠遠的跟在朱亮後面,他害羞的藏在樹後,像是在玩捉迷藏的孩子。他只等著朱亮某一天會徑直走向他,對他說一句:“哇,你合格了,你能當我的男朋友了。”
這一天永遠也不會來了。
楊志魁轉念又一想,現在朱亮就在自己的懷裡,為什麼自己不能和她結婚呢?想到此處,楊志魁暗暗做了決定。他需要將朱亮放在一個合適的地方,等著日後和自己結婚。如果就放在田野裡,說不準有野狗昆蟲前來啃食朱亮,可如果帶回宿舍,一定會被人發現。
一邊想著一邊走,楊志魁便來到了火葬場附近。
他遠遠瞧見了遠處火葬場的圍牆。
幾年前,楊志魁的爺爺去世時,他去過家鄉的火葬場,他知道火葬場裡有專門放屍體的地方,放在那裡,屍體可以很長時間都不爛。楊志魁往火葬場走去,他順著火葬場的牆根走,希望能夠找到進去的門。
走了沒有幾步,他看到了一個小姑娘站在自己的面前。
現在想想,楊志魁不由的嚇出了一身冷汗。可是那個時候,楊志魁的心思全在朱亮的身上。他竟然不覺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出現在火葬場附近,這是多麼一件荒誕以及恐怖的事情。
楊志魁抱著朱亮,看著這個小女孩,小女孩也看著他。
“她怎麼了?”小女孩指著楊志魁抱著的朱亮。
楊志魁此刻已經癔症了,他說道:“這是我的妻子。”
“妻子是什麼意思?”小女孩又問。
楊志魁看著小女孩說道:“妻子就是我的老婆,我的婆娘。”
“我知道。”聽到了楊志魁的話,小女孩搶著說道:“我爸爸經常叫我媽媽是老婆,是這個意思麼?”
楊志魁點了點頭。
小姑娘又說道:“這個姐姐和我媽媽一樣,但是現在我要走了,這個給你吃。”
小姑娘伸出了手,手心上是一顆糖,她把這顆糖放進了楊志魁的口袋裡。
楊志魁看著手上糖的時候,小姑娘已經朝著田野走去,背影逐漸融在了夜色中。那個時候的楊志魁不覺得害怕,也沒有多想。他繼續抱著朱亮往前走,走了沒有一時半刻,楊志魁看到圍牆上有一個豁口。
這豁口大概只有一米來高,圍牆塌落,外側都是磚頭,磚頭幾乎壘成了臺階,他順著這臺階便走了上去。豁口內測有塊石臺,他輕邁一步,踩在了石臺之上。楊志魁都沒有把朱亮放下來,就進來了火葬場。
剛剛進來之後,他就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他手上提著個火球,正在院子裡嘟嘟囔囔說著什麼。他害怕被發現,趕忙將屍體放在草叢裡,自己也趴在了草叢中。那模糊人影嘟嘟囔囔片刻,之後越走越遠。
他看到火球飄飄忽忽消失在了院子裡,似乎是從火葬場的正門離開了。
沒人之後,楊志魁這才站了起來,他抱起了朱亮,在火葬場裡面打轉。火葬場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他足足在這黑漆漆的火葬場裡找了一個小時,才終於找到了屍體冷藏櫃。
他一屜一屜的開著,如果看到裡面有人就關上,如此這般,他將朱亮的屍體放在了冷藏室中,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從那天開始,楊志魁這癔病就落下了。他壓根就沒有考慮朱亮已經死了,他滿腦子都是想要和朱亮結婚的念頭。
那天晚上他回來已經是一點多了,他的老闆早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