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是我一個人的問題,並不是所有超憶症患者都會頭疼。”
江河笑著,這是一個禮貌性的微笑,不帶有任何感情。
徐一曼看著面前的這個江河,她不知道江河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在江河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察言觀色這個詞,也沒有憐花惜玉這個詞,江河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徐一曼之前從沒有想過造成江河這樣性格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但是現在,徐一曼對江河有了些許的好感。
江河在另一種意義上或許就是自己,是啊,在這個世界裡,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沒有辦法訴說的痛苦,這種痛苦深深紮根於人的內心,江河是這樣,自己是這樣,而或許在場的其餘人,也是這樣。
在這一副一副皮囊之下,又會隱藏著什麼故事呢?
江河終於恢復了之前的平靜,他開口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只有我會這樣,我幾乎在醫院度過了我二十年的生活,不過我的表姑奶奶曾經和我說過一句話,我一直記得,當然,我也沒有辦法忘了。”
江河想起了那個愛賭博的表姑奶奶,那是和江河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
每次當江河回想起表姑奶奶的時候,按照他的經驗來看,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會因為親人的去世而難過,都會為了親人而哭泣,但是江河做不到,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會悲傷,不會高興,不會動感情。
江河變成這樣,已經有二十年的時間了。
但是江河總能想起那個愛賭博的表姑奶奶,那是在江河九歲的時候。
九歲的江河坐在表姑奶奶的身邊,表姑奶奶此刻正在和幾個大媽打撲克,那是一種叫做“升級”的撲克遊戲,雖然坐在一旁的江河早就把所有的牌都記在了自己的腦子裡,雖然江河已經估算出表姑奶奶的贏牌的機率很小,但是江河還是看的津津有味。
表姑奶奶一邊用粗糙的手摸著江河的小腦袋,一邊罵罵咧咧的:“呆~逼啊,你咋走了這張牌了,這不是讓別人拿分了麼。”
江河開口說道:“不論怎麼走,你們輸牌的機率已經在百分之九十了。”
表姑奶奶正色說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表姑奶奶說:
人這一輩子就像是打牌,你永遠也不知道手上的牌是好是差,只有當你生命結束的那一刻才恍然大悟,牌好牌壞根本是次要的。
那重要的是什麼呢?
江河不明白,表姑奶奶也從沒有說過。
第52章 秦青雪家
看江河恢復了正常,眾人這才離去,經過了這麼一鬧,江河終於酣睡在了床~上。可在這個電閃雷鳴的凌晨,有兩個人一直都沒有睡著,一個人是徐一曼,一個人則是邵老。兩人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這天花板。
兩人各有心事,徐一曼想著的是自己當外科醫生的那些年,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情,徐一曼也不會從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轉變為一名法~醫,徐一曼也不會成為現在這樣——只能面對死去的屍體,而不是亟須醫治痛苦的患者們。
而邵老的思維便更廣闊了,在邵老六十年的生涯裡,他有很多遺憾,而那遺憾是沒有辦法去彌補的。可邵老明白,既然選擇了要與黑暗對抗,那路上免不了會遭遇太多的黑暗與邪惡,免不了悲傷和死亡,那都是自己的選擇。
而徐一曼多多少少的明白了,為什麼記憶有時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就好像她越是想要忘記一件事情,可那件事情就越會清晰的映在她的腦海中。徐一曼也不明白,為什麼在漫漫人生路上,人們總是會忘了那些開心快樂的事情,卻總會記得那些痛苦的回憶。
她又突然羨慕起江河來,江河似乎沒有感情,不會悲傷,也就沒有痛苦。
兩人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