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了趙文靜的面前,撕下自己的衣服,來給趙文靜止血。
趙文靜此刻已經閉上了眼睛,江河摸著她的脖子,能感受到微弱的脈搏,趙文靜還沒有死,或許她還有救。江河的頭撇向了玻璃那頭的王超,他背對著玻璃倒在地上,血液流淌了一地,已經凝固了。
他一動不動,一動也不動。
江河跪在地上,他想,只要自己早來一刻,王超就不會死了。江河說不出自己有什麼感覺,他看著王超的背影,他想自己上次見到王超的時候還是一百二十七天零六個小時之前。可是江河突然感覺,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叫做“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他又想起了王超對他說:“你和我不一樣,你是一個天才的刑警。”
江河知道自己的好朋友死了應該悲傷,可他卻悲傷不起來。他只是覺得自己心中有什麼東西一下被抹去了,可他又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救護車的鳴笛聲從地窖外傳了出來,不少人魚貫而入,那是刑警隊員以及救護人員。
“她還活著,馬上治療!”江河看著趙文靜說道。
說著,江河慢慢退到了一邊。
兩人將趙文靜綁在了擔架上。
一名刑警隊員拉著擔架在前面趴著,而另一人則是用自己的肩膀支撐著擔架。
昏迷的趙文靜什麼都不知道,她的腳不斷的打在那名刑警隊員的臉上。可那名刑警隊員連躲都沒有躲,似乎自己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江河注意到,他死死的把趙文靜受傷的那條腿舉起來,避免讓她受到二次傷害。他漲紅了臉,只用一隻手拉著直梯。
擔架不時與直梯發生碰撞,擠壓在他的手上,短短四五米的高度,卻是讓他的手在不斷擠壓中磨出了血泡,蹭破了皮肉。
江河聽到劉隊長的聲音從上面傳來:“手怎麼成這樣了,不會保護好自己麼?”
那名年輕的刑警說道:“王超曾經是我們的刑警隊隊長,我必須要保護好嫂子,不能讓她受到一點二次傷害!”
“上車!”劉隊長說道。
江河聽到救護車的聲音離開後,徐一曼邵老以及關登才從直梯上爬了下來。徐一曼雖然心中很想第一個下來看看王超,但是她明白,要等救護人員先下來。能多出一點時間來,都有可能將趙文靜從死神的手上拉過來。
徐一曼在爬下來的時候手都是抖著的,她看到了王超的屍體。
江河此刻站在一旁,徐一曼立刻貼在了玻璃上,她輕輕喊著王超的名字,然後聲音越來越大,她捶著玻璃窗,想要喚醒躺在地上的王超,彷彿他只是因為太過於勞累,而躺在地上睡著了而已。
邵老輕輕的走了過來,看著王超的背影,一句話也沒有說。
徐一曼終於放棄了試圖喚醒王超的舉動,她輕輕的靠在了邵老的肩膀上,緩緩的說:“我當刑警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我們是隨時會死掉的。”
邵老深呼吸了一口,說道:“當我們穿上那身衣服的時候,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有時候人是很奇怪的動物,他什麼都不懂的時候會迷茫,他懂了一點的時候就不會迷茫,可他懂得再多一點,又會迷茫起來。”
“像是一個迴圈。”邵老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說給躺在地上的王超說:“可是王超不論經歷了多少,他從來都沒有迷茫過。江河,徐一曼,關登以及我,我們都像是迷失在黑暗中的遊子一樣,我們整天都是迷茫的,可王超永不迷茫,所以他是好刑警,而我們不是。”
“但最後我們都會成長,王超也是。”邵老嘆口氣。
江河看著邵老,他不明白邵老說這些話的含義,可是江河明白,王超是死去了。
“我們必須要找到另一個出口。”邵老說道:“這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