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站在你的角度來看,你一定會覺得自己沒錯,所以我也不會怪你什麼。”
“你願意跟我回去了?”
“父子情談了,去哪裡不是去?關中挺好的,六爺對我不錯,雖然他總擋著我不讓我過度飲酒,便我看得出來他是真拿我當朋友的。且我每日只要這裡做個半個時辰的事情每月就會有二十四兩的收入,年節分紅甚至高達百餘兩,何樂而不為?雖只是小掌櫃,但他對我言聽計從,我很是愜意呀!總算是有人能聽我說幾句話了。”
山滔話中的意思好像是之前就沒有人聽過他說話一般。
或者說,他家裡人從來不把他的話當成話,沒有重視過一次。
那崔諳馬上言道:“滔兒!是爹對不起你,你回來吧。我可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呀,我崔氏這一脈可全都靠著你了!你真當如此絕情,要讓我絕嗣麼?”
“我就算回去了又能如何?你知道我心中只有她一人的!當你們因為用世家與貧民不得通婚的藉口拆散我們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我這一生不可能會再娶別人的。當你們用那些骯髒的權力、用齷齪的手段地將她逼死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我絕不可能會回去的!你也絕不可能會有孫子的!”
“她都死了這麼久了……”
“可我每天夜裡閉上眼睛就全是她!沒有酒,我根本就睡不著!你也不用來認什麼錯,我知道她也不是你直接給害死的,是我娘是不是?呵呵,該來與我認錯的是她,而不該是你。可她會來麼?她不會的,她從來就不覺得自己錯過!”
“她這一生其實連我都不愛,她疼愛的始終只有你一個人,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她很是想你,不是她不想來,而是……”
“她在意的只有世家門風與豪族名望,她什麼時候真正關心過我?她沒來是因為不想讓人覺得她錯了而已!”
“她沒來是因為她春上得疫病死了……她臨終前還念著你的名字……”
山滔一下子就沉默了。
崔諳見得山滔不語又接著說道:“與我一道回去給你娘墳上補一把黃土吧,好不好?昨夜裡她又給我託夢了,她讓我一定要把你帶回去。她還說她很寂寞……我累了,也沒幾年活頭了,我想快一些下去陪她。你回來吧,我把家業都交給你也好安心隨她而去……”
“安心?你安心了,可我呢?別費那個心思了,你走吧!”
“我若走了,卻不知何時能再見到你?”
“你見不到我了,就像我見不到她一樣,這是你們自己造成的,你的罪業就該由你自己來受!”
崔諳嘆了一聲,回想起剛剛劉夢棣的話來。
他在心中默唸道:“沈先生說得對,羅伯聞果是那謙遜之人,我留在這裡講棋三日,未必是什麼壞事。”
崔諳自知無法說服山滔,只得站起來準備離開。
他看了一眼那山滔一直沒轉過身來的背影,恭著腰向著迴廊一步步地離去。
這一刻,原本就十分顯老的寒潭先生好似又蒼老了不少。
聽著崔諳漸漸遠去的沉重腳步聲,那山滔還是忍不住回過頭來看向了崔諳的背影。
在崔諳與山滔說話的同時,劉夢棣與王仲樓也在小湖邊小聲地說著話。
那王仲樓言道:“我以為由恩師出馬,必能破你的銳氣,卻沒想到……唉。”
“我那是盤外招。”
“雖然我恩師的那一步棋還未經過深思,但我相信,他終歸是會走那一步的。而你的那一手確實是防不勝防的妙中之妙呀。”
“妙手偶得,哪裡會天天都有。但棋聖的棋力卻是綿而不絕的。多與他下幾盤棋,待到他摸通了我的路數,我也就沒機會再下這等妙手了。”
“若真是那般,你不會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