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棣只得說道:“此事要是有錯,全在於我。賣琴之人有言在先,若是當時小姐您在場,她必會拱手相讓且分文不取!”
沈琳琅此時才聽出了劉夢棣話中的意思。
她問道:“那賣琴之人是何意?”
“白送琴,而後叫沈尚書為他辦一件事情。此種情況並不讓人意外,往年大理寺所判的貪贓枉法之官吏許多皆是此因。”
“阿?”沈琳琅驚了一下。
劉夢棣言道:“小姐可知吏部侍郎白叔達?”
“知道呀,他曾來過我家與我爹會過面,聽說他最近遇上了一些麻煩。”
“那可不只是麻煩,他被太子黨聯名彈劾,且隴王黨那裡好似還保不下他來。其中最大的一條罪名即是包庇洛陽知府。說是洛陽知府幫著鹽商走私私鹽,只是現在還沒查到實證!”
沈琳琅沒明白劉夢棣為什麼要說這些。
劉夢棣接著解釋道:“那些鹽商為偷漏鹽稅販賣私鹽而故意在市面上高價收買前洛陽知府之書畫字畫,狠狠地抬高了那位知府身價,而後又花重金去請其寫字。此時銀子已送進人家口袋裡,那洛陽知府想不給人家辦事都不行了!”
劉夢棣這話其實只說了一半。
沈琳琅雖然是官宦人家,但對朝堂裡的事情卻沒有多大的興趣,劉夢棣也就沒說得那麼詳細了。
其實那些鹽商不是別家,正是隴西李氏!
鹽貨其實應該由當地的鹽都轉運使去查。
即使鹽都使轉運使也出了問題,那也該由御史臺這邊去審查。
但皇帝劉瀧卻是派出了當時還是刑部侍郎的白叔達來查。
戶部侍郎李蕘即是隴西李家出身,白叔達也是隴王黨,劉瀧這麼做顯然就是不想讓這事擴大化。
白叔達在領會劉瀧的意思之後,以小事化了的姿態處置了此事,放過了鹽商一馬,這才被人詬病。
可白叔達又哪裡能想到,皇帝劉瀧還能找自己的這個後賬。
可沈琳琅根本沒把劉夢棣的話聽進去,她卻是問道:“那洛陽知府的字寫得比你還好?”
劉夢棣笑道:“我的字算不得好,潛淵先生的字那才叫好呢。如何說到字上去了,說的是那洛陽知府呀!”
沈琳琅回過神來,這才想起了劉夢棣剛剛說的話。
她又問:“賣琴之人不懷好意?”
“令尊沈尚書是四爺黨,最近與太子黨的何溯之走得極近,這如何不讓隴王黨有所擔憂?使點小伎倆讓清流蒙上汙點,這不是什麼新鮮事。這把琴若是真被小姐拿去了,怕是令尊將來會麻煩不斷呀!無奈之下小生只得花重金賣下,原本說好六千兩,可她硬是不賣,最後叫價到一萬兩,又以六爺權威相欺,這才購得寶琴!”
沈琳琅慚愧地說:“卻不想會是如此情況……”
“沈尚書真的非要此琴不可嗎?”
“倒也不是非要不可,只是……棋聖寒潭先生不日將遊歷至關中,我爹他又好面子,手上若是沒有一把能拿得起的琴,怕是要在寒潭先生面前丟了面子……公子可有良策相贈?”
劉夢棣想了想,笑道:“也不是沒有辦法。何不再去弄個別的什麼名品?即使不是琴,弄張名畫想來也是一樣的。寒潭先生若是問起,便說是用古琴換的也就是了。互換物件在古玩行裡並非新鮮事,只要是那種同價同值之畫即可。”
“家中的確是有……”沈琳琅猶豫了一下,紅著臉說:“其實家父不讓我與外人說道,但公子心性純良,不算是外人……”
劉夢棣問道:“你家中已有一幅名畫了?”
“麻煩即是麻煩在這裡了。家父說此畫暫時還不能現世。即使寒潭先生來了也不能給他看,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