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重錦愣了一下,回頭就發現陰兵們忽然分開隊伍讓出了一條路,一個騎在馬上的陰魂越眾而出。
抬頭看向那馬上的人,昏暗的林中鬼火閃爍,印出了那張陰鬱俊美的臉,這隻鬼生前似乎也是個體面人,一身筆挺的軍裝腰間還有兩把配槍,不知道死了多久,但是這麼身打扮,看起來明顯不超過20年,他渾身纏著濃重的怨煞之氣,比周圍的陰兵都要重上百倍,彷彿是這群陰兵的頭頭。
顧重錦連忙否認:“不是,沒有的事!這位鬼大哥,你可不能冤枉了我們,你也看到了都是那些扶桑人來搗亂,害死了我們派去指路的人。”
“我還請你們吃過飯呢……”這是重點,振生強調。
說著顧重錦暗暗掐了鐵柱和憨子兩下,傳音道:【快哭。】
鐵柱和憨子傻了片刻,隨即嚎啕大哭起來:“狗蛋啊,磊子啊,你們死得好慘啊,讓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怎麼忍心啊!”
“嗚嗚磊子,我們以後一定也要上戰場,多打些小鬼子為你們報仇。”
哭著哭著,鐵柱和憨子想起磊子被活活打死的樣子,想著被獸夾夾住大聲趕他們快點跑的狗蛋,都不禁悲從中來,越發傷心欲絕。
四個兄弟出去,遇見了鬼子,就變成兩個回來。
那哀哀哭聲似乎有些傳染了陰兵的隊伍,那這些目光空洞的陰兵們,漸漸有了些反應。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似乎也有人為他們這樣哭過。
馬上的那隻大鬼皺了皺眉:“別哭了……繼續指路。”
顧重錦暗自鬆了口氣,心道這鬼將真是意外地好說話呢,看他們對扶桑兵那麼狠,怕不是真叫他說對了,是將扶桑兵當成了敵對,看這鬼將的一身戎裝,怕不就是死在了對抗侵略的戰爭之中。
“好的。”顧重錦心中升起了一股敬意,也沒了剛剛的擔憂,誠心地問道,“不過鬼大哥,你們這是打算要上哪去?出了林子後知道往哪走嗎?”
聽到顧重錦的話,那馬上的鬼一時神色也有些迷茫,去哪呢?
戰場上百戰而死的軍人,經常會化為軍魂,秉承生前執念而繼續在陰間作戰,一般他們會停留在各自死去的戰場處,和死去的敵人的陰魂繼續打,腦海裡只有勝利和死亡,其他的早就被戰場的殺氣和煞意沖刷乾淨。
馬上的鬼帶著他的部隊,大概是在死後的作戰中終於打贏了他們敵方的軍隊陰魂,然後就從原先的戰場脫離了出來,一路收集周遭的遊兵散將,又聚集出了這麼一個隊伍來,繼續著生前勝利的執念不斷前進。
那鬼的目光從迷茫變得清醒起來,對顧重錦道:“去打仗。”
顧重錦大概猜到了這鬼的情況,雖然普通人遇到大筆陰兵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連那些日本兵,幾十幾百的遇到也是有死無生,但若真的遭遇正面衝殺的萬人大軍,怕是一個照面,大部分陰兵就要被生力軍的煞氣衝散。
而那些大量生力軍駐紮的軍營,生氣太強煞氣也重,哪怕陰兵也是進不去的。
顧重錦不忍他們去送死,繼續追問:“去哪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