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不大不小,九個多小時結束,下午六點十幾分才從手術室出來。
昨晚上沒睡好,又精力集中了那麼幾個小時,她疲累不堪、渾身乏力。
扶著牆壁龜速挪到電梯間,回了一趟辦公室,和那倆學生交代了幾句,轉眼就到了下班時間。
她沒耽擱,這時候動作倒麻利,三兩下收拾好檔案資料,背了小包就下樓去。
林牧塵的車子停在樓下,倒是出乎預料的。
其實她不知道那是林牧塵的車,要是知道,鐵定不會從那車旁邊過的。甚至被人攔下的時候,她還是恍惚的,定睛瞧了好一陣,才將戴了眼鏡的人瞧清楚。
“你怎麼來了?”她問。
林牧塵聳聳肩,笑笑:“看同學,順便看看你。”
“同學?”
“啊,楊柯,你學生。”
曲懷瑾狐疑瞅他:“你認得楊柯?”
林牧塵拉開副駕駛車門,做了“請”的手勢:“認識,一個班的,後來他出國,挺久沒聯絡了。”
她退開一步:“幹嘛?”
青年不緊不慢地解釋:“有個朋友,辦攝影展,我想請你一起去看。”
“你朋友可真多。”
“我的重點其實是在後一句。”
曲懷瑾把包背好,拒絕:“不去了,和你非親非故的,朋友都算不上,一起去算什麼事兒?”
林牧塵眉梢一挑,說她倒打一耙:“我倒是想和你有親有故,你自己不樂意。”
“……”
青年又說:“你真不去?”
“不去。”
“攝影展也不去?”
曲懷瑾稍稍遲疑:“嗯……不去。”
林牧塵笑容弧度擴大,緩聲道:“葉嶺的攝影展也不去?”
葉嶺……
曲懷瑾舔舔嘴皮子,又抿緊嘴巴,盯了他好一陣,對方好整以暇倚在車邊望著她笑。
她垂首想了想,意志不夠堅定,點了頭。沒坐副駕駛,回身鑽進後座,繫好安全帶,眼底隱隱帶了期待。
林牧塵站在車邊,垂首瞧她,酒窩更深:“看來葉嶺比我更有吸引力。”
“你和他沒法比。”
青年搖頭,不和她爭,伸長胳膊,闔上車門,繞回駕駛座那端,也坐進去:“要先去吃東西嗎?”
“不餓。”
車子發動駛離,上了高速,林牧塵又問:“楊柯說你一早進了手術室,現在才出來,還是先吃點兒比較好。”
曲懷瑾還是搖頭,把包拿下,擱在腿上:“不想吃,沒食慾。”
“為了見葉嶺,連飯都不吃了?”
“你懂什麼?”
林牧塵輕笑,把著方向盤,盯著路況,不時抬眼,自後視鏡中觀察她的神色:“為什麼喜歡葉嶺?”
“不是喜歡葉嶺,喜歡他的作品,然後才關注他本人的。”
“那還是喜歡他。”
曲懷瑾咋舌,不打算詳談:“和你說不清楚……我說,他真是你朋友?”
“那還能有假?”
曲懷瑾眼睛微微張大,來了興趣:“他長什麼樣?”
林牧塵覺得好笑:“你都不知道人長什麼樣,還敢自稱是人家粉絲?”
“葉嶺從不在公共場合露面,身為他的朋友,這你都不知道?”
“有,出國領獎的時候。”
“……他那時候才十幾,現在肯定變樣了。”
林牧塵腦子裡閃過一張萬年娃娃臉,輕嗤一聲:“就那樣唄,能有什麼大變化?”
曲懷瑾聽出門道,眼睛瞪得溜圓:“你真認識他本人?”
“認識,二十幾年了,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