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掉他,想再回他身邊呢?”
“這話可錯了,當初是那姑娘先提得離婚,想必是知道沐小子心裡沒她,哪能巴巴地又貼上去?”
“如果沐念陽願意和她重新開始呢?”
孫夫人先是說她想多了,哪來那麼多“如果”、“要是”,轉頭看她正神色嚴肅等著答案,才稍稍斂起玩笑話,開口:“就是正在一起了,心裡大抵也是膈應的,一個是愧疚自責,一個是自欺欺人,長久不了。”
曲懷瑾這回點了頭:“萬一他說他其實是喜歡他前妻的,願意照顧她一輩子,這話可信嗎?”
“半真半假吧。”
“怎麼說?”
“你是知道他的,於誰有愧,便會加倍補償,如果沒有你,那些假設也通通成立,他和那個就有可能,現在有了你,他是斷不會回頭的。”
曲懷瑾垂首,盯著水泥地板上的小坑發呆:“說得有理。”
孫夫人以為勸動了,想再說幾句,讓她定了心。外孫女又打電話過來,讓下樓去,車子等在外面了,於是作罷。等她關窗關門,一道出了小巷。
把人送上了車,曲懷瑾找了藉口,只說朋友發了簡訊來,剛巧在附近,要去見見,讓她們先去。
孫夫人拉著她的手再說了幾句暖心話,她胡亂點頭應下,便替人關了車門,退到路邊,和人揮手告別。
車子絕塵而去,她還立在那裡,涼風吹過,亂了頭髮,拂了心境。
一個愧疚自責,一個自欺欺人……
確實像沐念陽的風格,也確實,是她的死性不改。
該長長記性了,四年前她能退出他的生活,現在的曲懷瑾,肯定也是能的。
聳聳肩膀,她挎上小包,雙手插兜,循著一條隱蔽小路,上了主路,買了快速公交的票,坐在站臺邊等。
邊上是一對年輕情侶,女孩長髮大卷,素顏,清秀又淡雅。
男孩身高體瘦,一手拎著粉色女士皮包,一手攬過情緒不佳的姑娘,輕聲呢喃:“彆氣了,除了你,我根本沒考慮過別人。”
大概是鬧了矛盾。她想。
女孩說:“你自己說和她沒什麼的。”
男孩似乎怪女方無理取鬧,語氣稍稍轉惡:“你早猜到我和她有過那一段,現在還抓著不放,聽風就是雨,無不無聊?”
曲懷瑾收了視線,怔怔望著左手無名指。
那上面,曾經有沐念陽親手戴上的戒指。她摘了,扔在那個家裡養金魚的玻璃缸內。
女孩挺委屈,扁著嘴就哭:“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介意什麼!”
當然是不知道的。
他怎麼會知道呢?
再大的委屈,再多的不滿,到了男人跟前,只會是沒事找事,不善解人意。
沐念陽也許不知道,哪怕當初她 鬧矛盾了?
曲懷瑾一晚上沒睡好。
沒想沐念陽的事,也沒去想他們的過去未來,腦子裡是空白一片的,藉著小窗處照進來的昏暗路燈光,盯著天花板出神。
窗戶沒關,最近降溫,灌進來的風是冷的。先前生病身上發冷,找了大棉被出來,現在不願意動彈,那被子又發揮了作用。
她縮了縮,整個人藏進被窩,只露了個毛茸茸的腦袋。
沐念陽沒再打電話過來。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那時候在路邊哭得撕心裂肺,冷靜下來,又覺得情緒來得莫名其妙,細細想想,其實也就那樣了。
事情處理得有些糟糕。她反思。
以沐念陽的性格,沒再打電話發簡訊過來,並非是真的聽進去一些,多半會在回來的時候,再找她當面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