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聳了聳肩,使自己看著豁達灑脫一些:“我已經不愛你了,沐念陽……”
狹小的空間裡沒人再說話,安靜得過分。
曲懷瑾低頭輕嘆,又在意他的反應,禁不住抬眼去看他。
沐念陽應該沒想過她會把事情直接搬上臺面來講,短暫地垂眸沉思之後,小幅度地勾了嘴角,帶了些許自嘲意味。
他忽然轉頭,定定地望進她眼睛裡。猝不及防目目相對,曲懷瑾霎時沒了方才的理直氣壯,眼神閃躲,咬著下唇又垂了腦袋。
能明顯感覺到男人越來越近的氣息,曲懷瑾一陣心慌意亂,縮到角落裡,避無可避,才伸著胳膊橫在男人胸前:“幹、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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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習慣
救下她的,是六樓上來的幾位病人家屬和實習醫生。
為什麼說“救”呢?其實她也說不清楚。大概是無從知曉沐念陽接下來會有何種舉動,那讓她緊張難安、心慌不已。
然而情況並未好轉,烏溜溜上來七八個人,皆是男性。在此種情境下將她圈到一個別人無法觸及的角落去,已然成為沐念陽的習慣。因而被帶到那個窄小的三角地帶時,曲懷瑾多少是預料到了的。
身後是冰涼平滑的電梯牆壁,身前是男人結實寬厚的肩胸部位,還嫌不夠,沐念陽又揚了條胳膊橫在她與吊兒郎當吹著口哨的青年中間。
好巧不巧今天穿了件無袖t恤,領口略大,後背裸了一小截,雖不至於歸入“衣著暴露”那一類,但混在一堆男人裡頭,著實讓她心生不適。
那青年好幾次偷著眼瞧她,視線皆是落在頗為有料的敏感部位,而後轉頭與同伴低語幾句,不懷好意地將口哨聲吹得更響了些。
曲懷瑾氣悶,動了動嘴皮子打算罵人兩句,又被沐念陽扣著腰肢按到懷裡去,貼得嚴實合縫,隔了薄薄的幾層布料,不經意地磨蹭相觸都讓人尷尬羞赧。
面上一熱,一路燒到耳朵尖上。
曲懷瑾難得順從,低眉順目任男人擁著。
總好過被不認識的流氓混混盯著看來得好。她想。
到一樓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電梯穩穩停下的時候,曲懷瑾暗暗鬆了口氣,往角落裡又縮了縮,離男人稍遠些。即便所謂的“遠”不過是幾公分的距離,那也讓她覺得舒服自在一些。
過於曖昧的親暱動作,沒有第一時間避開,讓她方才那一番明確想要劃清界限的話變得毫無說服力。
她覺得自己有些遲鈍,尤其是在和人攤牌這方面。
鬱郁地鼓了鼓臉頰,又沖虛空緩緩吐出那口氣,仍是氣惱自己不夠果決,無端給人還在戀戀不捨的錯覺。
站在邊上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急去做什麼,拎著大袋小袋的就開始往外擠,撞了好幾個人,小小的空間裡叫罵聲和道歉聲交替響起。
沐念陽不設防,被人撞了後背,腳下不穩,朝她的方向靠了兩步,身形嬌小的女人更沒有防備,無端端被人抱了個滿懷。
下意識用雙手扶著男人的腰腹,曲懷瑾也沒覺著哪裡不妥,還皺著眉怨這些人毫無秩序觀念,下個電梯都要爭個你前我後,不懂得公共禮儀。
百無聊賴地晃著腦袋等待人都散去,不經意抬頭,發覺沐念陽正一瞬不瞬低頭瞧自己,這才後知後覺地鬆了手,甚至一時不知道那雙手該何去何從,在半空中僵了會兒,才不尷不尬地放在小包的帶子上。
就像沐念陽習慣在公共場合護著她一樣,和他進行身體接觸似乎也是她習以為常的事情之一。
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得戒!
眼見電梯門又要合上,沐念陽還維持著方才的姿勢一動不動,摸摸鼻尖,她輕咳一聲,小聲提醒:“該下去了。”
沐念陽退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