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立刻變了臉色,她當著帳子內眾多人的面,向後連連退了好幾步,“妾不能入席!”
楚王還當鄭媛講究中原人的那些臭規矩,不禁笑著勸道,“我們楚人不服周禮,也沒有中原那麼多的規矩,宋夫人只管入席。”
“不。”鄭媛板起面孔,她向後退了一步,“如今商丘城內餓殍遍野,庶人易子而食。而楚營內的兵士也是食不果腹,我哪裡還敢高高坐在席上,享用這些美食?!”鄭媛袖子裡頭的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頓時眼裡就冒起了淚。
“妾這次前來,乃是為了兩國止兵而來,如今妾未能和楚君達成一致約定,卻還要在楚營內享受不多的肉食。妾那裡來的臉面!”
楚王弄了半日也沒有想到鄭媛回突然說起這事來,臉上尷尬,他看了左右一圈。幾乎卿大夫們都把眼睛黏在這個宋國君夫人臉上,那模樣眼珠子都已經快要掉出來了。尤其子反,一臉的不忍心,屈瑜滿臉冷漠。
“寡人並不是不和夫人商量,而是用過膳食之後,再仔細商談。”楚王道。
鄭媛才不吃楚王這套緩兵之計,她滿臉淚痕抬起頭,“楚君若是覺得和我商量,有損一國之君的體面,大可找國君還有其他卿大夫。楚君要妾來楚營,如今妾就在這裡,可是楚君又遲遲不提,妾哪裡有臉再回去!”說完,她左右環視一圈,直接撲向了屈瑜,去拔他腰間的銅劍。
屈瑜錯愕之下,沒有推開她,被鄭媛給搶去了劍,鄭媛當大帳內這麼多人的面,直接把搶來的劍架上了自己的脖子。
纖細的脖頸在銅劍之下顯得越發脆弱,她作勢就要抹脖子。結果屈瑜一把拉住她,手腕被他扣住。
屈瑜雙眼盯緊了她,“宋夫人這是要做甚麼!”
楚王萬萬沒有想到鄭媛既然會拔劍自刎,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那邊華佋已經開口,“臣也愧對國君,愧對商丘城中的國人。”這位司馬說著也去拔劍,一橫手,劍出鞘就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就要劃開脖頸,血濺當場。虧得後面一行大夫們,連忙撲上來,將華佋手裡的劍打下,華佋看起來已經年紀大了,但是脾氣卻沒有好半點。
“攔我作甚!臣都沒有臉面去見國君了!”
“妾來此地,是為了和楚軍協商楚軍退兵一事,如今商丘內庶人已經到了啃食樹皮,連自己孩子都已經養不住了。再這麼下去,宋人唯有同歸於盡!”鄭媛任由自己的手被屈瑜抓住,她雙眼直視楚王,一臉視死如歸。
“國君,如今兵士厭戰,想要早些回楚國去。”子反立刻出來道,說著他忍不住瞥了一眼鄭媛手裡的劍。
楚國以劍聞名諸國,貴族們的佩劍更是鋒利。稍稍碰一下,說不定都會出來一道血口。
子反瞅著屈瑜抓住那位美豔絕倫的宋國君夫人的手腕,雙眼裡要噴出火來,恨不衝上去換自己來。
人生得意須盡歡,這便是鄭媛的作風。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何必過得苦逼兮兮的。尤其這會人年均壽命也不過那麼二三十年罷了,戰亂紛紛,各國諸侯裡頭幾乎家家都有本爛賬。各家都有下克上的事蹟,為此死掉的貴族都不知幾何。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拿著這些規矩往自己的身上套。人生苦短,若是不能盡興也就罷了,但也不能被這些周禮給捆的嚴嚴實實的。那些東西都是讓人變成呆呆的傻子,到時候別人的劍都戳到面前來了,還傻兮兮的把脖子伸出去給人抹。
鄭媛看著那些同父異母的姊妹們被牢牢的套在周禮的框架裡,甚至自己去哪裡還的問過傅姆,真是亂了主次。傅姆原本是應當過來照顧貴女,而不是對著貴女指手畫腳的。
“啊,外頭下雨了呢。”寺人俠攏袖站在廊下,見著外頭的雨水滴滴答答順著屋簷低落下來。
“下這麼大的雨,今年秋季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