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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疑立刻換了一條道,新鄭城中大道不止一條,這條被堵了還有另外一條。換了另外一條大道之後,道路暢通無阻。他們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宮門前,發現這裡沒有人駐守,立刻進去。
“往這邊!”鄭媛在車上給雍疑指路,雍疑就沒有進公宮過,就算諸侯們的公宮大同小異,可是雍疑還是兩眼一抹黑,進去了就分不清東南西北。還得讓鄭媛告訴他該怎麼走。
公宮裡此刻完全不見平日裡的守備森嚴,越往鄭伯的寢宮靠近,路上見到的屍體也就越來越多,那些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大街上,血流了一地,濃厚的血腥味燻的人想吐。雍疑有些擔心的看了看鄭媛。他反正上過沙場,死人見得多了,無所謂。可是身邊這位卻是沒見過這種場景的。雍疑還真的有幾分擔心鄭媛會嚎啕大哭或者嚇得躲在車裡不敢動。
鄭媛伸手抓緊了車軾,“快點往前跑!”
雍疑聞言,下意識答了一聲唯,雙手車轡一振,馬車加快速度,對著鄭伯的宮室衝過去,到了鄭伯宮室前,鄭媛跳下車,那些帶來的奴隸手裡都撿起了不少路上遺落的武器,他們把鄭媛護在中間,一群人就往宮室內跑去。
宮室內臺階上到處都是鮮血,大片大片的屍體倒臥在地上。有些血跡已經開始發黑,鄭媛繞過那些屍體,履上踩出一個個血腳印。
“進去找,快點!”鄭媛大喝道。她推開半掩的門,直接衝進去,宮室內的場景比外頭還要慘烈,外頭好歹大多數還是全屍,但是宮室內卻是斷肢處處,噴濺在牆壁上的血跡到處都是。在火光下血跡有些發黑,透出無限的詭異。
公子均不會跑到鄭伯的後宮裡去,而卿大夫們處理朝事的地方離這裡不近,在那裡的可能性也不大,火把將宮室內的昏暗褪去,那些奴隸甚至雍疑自己都把宮室裡頭找了一遍,雍疑腳踩在地上,一不小心踐踏到一灘血上,連連跳開,火把下那灘血跡裡頭透出一個物什的輪廓出來。雍疑彎下腰去拿,從血跡裡頭摳出一塊玉珏,擦拭乾淨了仔細一看,雍疑脖子上一股冰涼迅速順著脖頸向下蔓延。
他四肢冰冷,喉嚨裡死活出不了聲。
鄭媛看見雍疑站在這裡遲遲不動,她走過來看到他手裡帶血的玉珏,雙耳轟鳴一聲。那玉珏是今日公子均佩戴的,她記得清清楚楚。
她茫然抬起眼,四處看了一圈,“找,繼續找,哪怕他死了,也要把他給找回來!”
雍疑滿臉悲愴,“主母,公子他……”
“你看見他死了?”鄭媛唇抿緊幾乎成一條線,她站在那裡,死死盯著他手裡那塊帶血的玉珏,“一間間找。”
她說完,親自彎腰去翻動那些屍體,仔細辨認。
鄭媛直接闖入鄭伯的正寢,這裡血腥味道不比外頭淡,鄭伯死了一天的屍體,臉色已經呈現出灰白色,他死不瞑目睜大的雙眼,更是添了幾分可怖。
鄭媛在宮室中找了一圈,她把那些隱藏起來的門全部開啟,一個個仔細的找。可是找到的不是屍體,就是一塊塊凝固的血跡。
她在偌大一個宮室裡頭扯開帷帳到處找,哪怕一絲一點,她都不願意放棄。雍疑帶著人在外頭找,動作必須要快,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這宮裡頭還會進什麼人,到時候打起來,恐怕會更加混亂。
鄭媛徑直進了最裡面,那裡面比較外面稍微要整齊了些,可能作亂的人還沒來得及到這裡頭來。只是她藉著火光還是能夠看到地上零星的一串血跡,沿著血跡,她走到一處帷帳前。鄭媛一手高舉火把,另外一隻手扶上了劍。
她拔劍而出,劍尖挑開垂下的帷帳,裡面一道寒光傾瀉而出,直指向她的咽喉。鄭媛下意識就拿劍來格擋住。
鏘的一下,虎口被震的發麻。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