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周天子山陵崩的時候,才被鄭人送回洛邑,可是人才看到洛邑的城牆就歿了。
宋國上大夫站在那裡,對公子均一拜,“公子暫且在此稍作休息,明日,我們便去見鄭伯。”
公子均只是先君的庶出公子,在上大夫面前自然是不能夠拿出家族來,他溫言道,“一切有勞上大夫了。”
“此只是臣的分內之事。”上大夫見公子均面色平常,更是沒有半分怨恨,心裡點了點頭。
樂勻和雍疑在上大夫離開之後,也出來了,兩個年輕人,帶著點手足無措看著公子均。
“公子……以後該怎麼辦?”這到了新鄭,照著鄭伯所為,雖然不會對人質如何,但宋鄭盟約,實在是太過脆弱,鬼神的束縛也不知道有多少。而且有晉國楚國在,宋國和鄭國聽從這些大國的命令,又怎麼可能相安無事下去?
“還能如何?”公子均在上大夫走了之後,俊美的臉上終於露出點愁思來,“走一步算一步罷了。”
他話說完,面前兩個人面面相覷,最後拱手對公子均一拜,“唯。”
鄭伯的禮數還是很周全的,哪怕他委質於鄭,但也沒有因此對他過於輕視,該有的都有,給足了一個公子應該有的尊重。比較起前任鄭伯鄭文公的作風,的的確確讓他鬆了口氣。
夜間,侍女們將寢衣(被子)整理好,垂頭跪在那裡,等候公子均接下來的命令,這宮邸中的寺人侍女,幾乎都是鄭人送來的,那些侍女除了照顧他的日常起居之外,還有另外的意思。
“你們都退下。”公子均容貌自幼出眾,原本應該用在女子身上的‘美而豔’三字卻落到了他的頭上,可見他容貌出眾絕非是一般的貌美。
他此言一出,侍女們都有些失落,“俞。”
侍女們起身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響過去之後,寢室之內便只剩下他了。
公子均自己掀開寢衣躺了進去,諸多事湧上心頭,好一陣心煩意亂,漸漸的這些事都消退了下去,只留下溪水邊那明媚少女肆意挑逗他的情形。
“呆子。”那少女行事大膽,看向他的眼睛不帶絲毫遮掩。
呆子,他果然就是個呆子。公子均如此想道。
連著幾日,新鄭的天氣不錯,天空湛藍,陽光萬里。若是平常,這樣的天氣新鄭城內正是車水馬龍的時候,可是現在城門口正進行一場酣戰。
戰垛後計程車兵將楚軍搭上牆頭的雲梯給戳下去,那梯子上被鄭兵用力一推,整個就向後倒下,那些爬在上頭的楚兵就和向湯鍋裡頭下圓子一樣,一串串的掉下來。公子均看著楚軍已經在護城河上搭上了浮橋,不斷有士兵扛著雲梯等物跑過寬闊的護城河河面,快速的向城牆奔來。
公子均一揮手,一批弓箭手立刻上來,拉弓搭箭對準下頭的楚軍們一頓亂射。這不求多少殺傷,只是逼著楚軍放緩而已。
居高臨下,自然有優勢。何況鄭國多戰事,國都新鄭的城牆花了大力氣去修建,城牆之高之堅固,哪怕就是和那些強大的諸侯國比較起來,也毫不遜色。在城牆上向下射箭,和在下頭向上射,自然是有優勢的多。不過楚人善射,頓時就有弓手反擊。
城牆上流矢亂飛,雙方誰也不知道自己射出去的箭殺傷敵人了沒有。
雙方一直僵持到太陽落下,楚軍依然沒有跨過新鄭牆頭半分。
太陽落下之後,白日裡頭因為陽光帶來的炙熱一點點的降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夜裡如水的涼意。老兵上來打掃牆頭,打仗的時候,士兵們沒有任何空隙,吃喝拉撒全部在城牆上。到了晚上暫時休戰的時候,才有機會打掃一下。
老兵們都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景,手裡提著竹帚等物,上來打掃,有條不紊完全不見半分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