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眼前的少女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取名為媛的那位公女。
“等著太無趣了。”鄭媛半點都不生氣,見著公子蠻還真的要給她戴玉組,她把身子一扭,露出不情願來,“我自己來就行了,才不要阿兄呢。”
“我不過是去城郊給你採摘白茅,用不了多少工夫。”公子蠻見著鄭媛自己垂首將玉組戴在腰間,他面色緩和了些。
今日上巳日,新鄭的國人紛紛出來祓禊,公宮中的女公子們也一道出來看看郊外的風景。雖然公宮中並不限制公女們的行動,但祓禊人之多,場面之熱鬧,在公宮裡頭也難得看到幾回。
“可是我也沒想到阿兄會去那麼久啊。”鄭媛說著,俏皮的眨了下眼睛。“而且我也沒想到會有人來。”
她知道這個時代和電視裡頭演得不一樣,這個時代雖然說禮崩樂壞,諸侯幾乎完全不聽從天下共主周天子的命令,甚至朝貢都免了。她記得上回周王山陵崩,拿不出像樣的喪儀來,還得派出行人到新鄭來討要。那會她都看了好久的熱鬧呢。但是,出奇的奔放,完全沒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
對於她這種公女,最多是出行的時候要求傅姆隨行。
“對了,你的傅姆呢?”公子蠻左右張望,沒有見到鄭媛的傅姆,他看著鄭媛,“你連傅姆都支開了?!”
公女出行的時候,必須要有傅姆隨行。他知道鄭媛膽大,但是他沒有想到鄭媛既然連傅姆都支開了!
“哎呀,傅姆年紀大了,”鄭媛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左右輕輕的撒嬌的搖晃了兩下,“我不忍心看傅姆跟著我,所以先讓她去歇會了。”
“你也不怕。”公子蠻的臉色緩和了些,甚至唇邊有了抹笑意,見著她眉頭一鬆,他又板起臉來,“這事下次不能有了,這次那個宋人……”
他說到這裡,臉上原本的那點點笑容又如同雪入深水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那個是宋人?”鄭媛很吃驚,“宋人怎麼到新鄭來了?他們才打了敗仗呀?”
此時沒有女子不得參政的規矩,甚至國君的後寢中的那些君夫人和側室都來自不同的諸侯國,代表著不同的勢力。後寢的女子們不僅僅可以正大光明的知道各國之間的來往。要是有野心的,也有膽量的,可以私下和那些朝上的卿大夫們勾結起來,為自己的兒子鋪就一條青天大道。
只要謀劃得當,哪怕之前有太子,都算不上什麼。
“……是呀,宋國才敗給我們,那個是宋人送過來的質子。”公子蠻見著鄭媛真的不知道那個貌美少年的身份,這才鬆了口氣,面上再次露出笑容。
“可是宋國的國君有那麼大的兒子嗎?”鄭媛說著就蹙眉,她生母姚子出自姚國,和宋國同為子姓,是商人的後裔,所以她對宋國有那麼些瞭解。
“不是兒子,是弟弟。”公子蠻見著鄭媛已經將腰間的玉組整理好,他和妹妹並肩走著,“那個是宋公的庶弟。”
“那君父怎麼能答應。”鄭媛娥眉輕蹙,“不是親生兒子,宋公以後豈會遵守盟約?”她說著眨了眨眼,“難不成他還要借刀殺人?”
她想著宋公該不是和自己的弟弟有嫌隙,這會也沒有兒子送過來,乾脆讓弟弟過來做替死鬼?
反正只是個庶出的弟弟,死了也不心疼。
“借刀殺人?”公子蠻聽到這幾個字從鄭媛嘴裡說出來,過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對於妹妹時不時冒出這種話,公子蠻可謂是見怪不怪了,自小他就聽到鄭媛說出從來沒有聽過的詞。偏偏鄭媛自己也說不出出處,久而久之,他也不就過問了。
反正只要懂話中含義就行了。
“就算他想要我們鄭人做刀,也要看我們願不願意。”公子蠻笑道。
少女站定一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