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蟲。”
貴族們一般都有專門用來避暑的地室,鄭媛也不清楚公子均的那間到底有沒有。
“嗯。”公子均點頭,鄭媛無意間一眼看去,可以看到他耳後通紅。耳後的髮絲或許是塗了蘭澤。髮絲梳攏的整整齊齊,全部在頭頂上結成了髮髻,並且戴以發冠,冠纓在下頜處繫好。
身上袍服整潔,腰間佩戴長劍。睫毛濃密而纖長,垂下眼的時候,她都看到那濃密的眼睫如同被蜻蜓點過的水面輕輕的顫抖了一下。少年長了一張精緻的容貌,他不僅僅五官精緻,甚至耳垂也漂亮,看著想要親一親,捏一捏。
她面上笑意越發濃厚。
今日她並沒有著太多的裝扮,遠遠沒有公子均這般鄭重其事。她還未到及笄,所以女子們用的粉她也不能用,未及笄的少女可不能在臉上用那些東西,不過也不需要。
明亮清澈的雙眼,白皙細嫩的肌膚,不染任何丹朱卻仍然飽滿而嫣紅的唇。這些比濃妝豔抹都無法比上的。
鄭媛只帶上寺人俠和兩個武士,而公子均將自己的帶來的家臣和豎僕都留在車旁。
兩人並肩走在道路上,武士和寺人俠就走後面。
“這些日子在公宮裡頭頗為無聊。”鄭媛和公子均抱怨,“身邊人說來說去還是那些話,偏偏最近憂心的事又多。”
鄭媛不說,公子均也知道她是為了什麼事憂心。
“叔姬瘦了。”他突然道。
原本有些圓潤的面頰這會已經有些尖尖的,哪怕那份明豔沒有減掉半分,反而越發濃厚。叫人移不開眼,可他還是看出她比以前還是瘦了。
“……”鄭媛一時啞然,他說的竟然是這個?
雍疑不等奴隸匍匐在地上,他自己就先從車裡頭跳下來,提起下裳就往屋子裡頭跑。這會天色已經晚了,太陽落下,閽人也準備將門關起來。新鄭夜裡實行宵禁,除非有大事,不然就算是貴族夜裡也只會呆在家裡,不怎麼出門。
雍疑跑到堂下,鄭媛坐在上頭面無表情,“公子還沒回來?”太陽都下山了,這人都還沒見著,鄭媛的心情非常不好。
“主母,公子讓臣來告訴主母,今日他可能就留在大司馬那裡,今夜不回來了。”雍疑說這話的時候,頭低垂著,大氣也不敢喘。上頭沉默了許久,過了一會傳來幽幽一聲嘆息。
“罷了,他也有他的事。”鄭媛知道現在的局勢很嚴峻。公宮裡頭鄭伯還病著,所有的事幾乎都是太子夷來處置。可是這些事並不什麼好事,楚軍來勢洶洶。說鄭國背信棄義,直接打入鄭國國內,這次攻勢甚猛,一路高奏凱歌,幾乎快打到新鄭了。
新鄭內所有的卿大夫都焦頭爛額,從早到晚商議著如何應對楚軍的這次進攻。公子均也不例外,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鄭伯既然給了他大夫的爵位和封地,鄭國有事的時候,他也不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要真是那樣,鄭媛才是瞎了眼,嫁了個徒有外表,其實半點德行都沒有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