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已經出了宋國,和鄭伯還有陳侯結盟去了。國君不在,此刻正是良機,她願意在商丘內做內應,和公子均裡應外合,謀取國君之位。事後,她也會用穆夫人的身份來平息國內的輿論。她在信中最後還寫道機會難得,公子均不要因為某些美貌婦人蠱惑,耽誤大計。
鄭媛不傻,知道最後這句是在罵她靠著美貌蠱惑男人,死不要臉。只是穆夫人說的文雅很多,而且她丟擲來的果實也相當的誘人,裡應外合,除去現在的宋君,現在宋君人在外頭,加上商丘之內對他不滿的公族實在太多,如果真的藉著他們的勢來起事,也不一定會敗。
“你覺得如何?”鄭媛揚起手裡的帛書,在公子均面前揚了揚,“穆夫人不同於她的先祖,出手果然闊綽。”她真心假意的嘆了口氣,“要是當初先前幾代周天子有她一半闊綽,王畿內也不會亂成那個樣子了。”
周天子只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這些年來,連天下共主的臉面都維持不住了,王畿內封地越來越多,漸漸的,王畿幾乎和個普通諸侯國沒有任何區別,周天子的日子過得可想而知,窮的叮噹響不說,有什麼事,出不起錢,就只能厚著臉皮向同姓諸侯要財物,甚至周天子打起了那些卿大夫財產的主意,起了內亂,差點就被轟出王畿去。
鄭媛對周天子可沒什麼敬畏之情,周天子只有個名頭上的名聲,甚至諸侯都沒幾個搭理他的。當初晉文公在的時候,還會在臉上裝模作樣,現在的晉侯連裝模作樣的省了。霸主都不搭理他,剩下的幾個諸侯,哪個還會把周天子當做一回事。
穆夫人其實有的只是臉上的風光,要想成事,真正起作用的還是商丘那些老傢伙們。
“你呀。”公子均聽出她話語內的憤憤不平,也沒攔她,只是輕輕在她額頭上點了下,“穆夫人的確有心了。”
“為了博得心上人一笑,她能不用心麼?”鄭媛話語如刀,“不過她這麼做,恐怕也不是光做工不拿錢吧?天底下有這樣的好事?”
穆夫人是宋穆公的繼室,現任宋君名義上是她的孫子,其實和她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不是自己生的,殺多少個都不會心疼,可是要說穆夫人扶持公子均不求半點回報,母豬都知道爬上樹嗷嗷叫了。
公子均的臉色頓時鐵青,鄭媛見他臉色都青了,後悔自己竟然小覷了他對穆夫人的厭惡程度。她是想要公子均討厭穆夫人來著,可是不想他因為這件事傷了身體。
“這種大事,又怎麼能靠她?”公子均眉頭扭成個結,“此事若是沒有其他六卿的幫助,我要是進了商丘,就算他出奔別國,還不是一樣成了階下囚?”
這事重要的是六卿,甚至還有現在的霸主晉侯。現在晉國國內主事的是上卿趙伏,僅僅有宋國國內的支援還不夠,還有晉國的。
這事看起來還真的不是穆夫人信件裡頭寫的那麼簡單,千頭萬緒的,出了差錯,就是拿自己的性命來填。
公子均伸手捂住額頭,當著鄭媛的面靠在漆几上,一臉的頭痛。
他想去,怎麼不想去?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哪怕在鄭國他國的還不錯,甚至有了嬌妻,比起許多人質,他已經是好的不能再好。可他若是甘於止步於此的話,那麼就不是當初那個野心勃勃,敢以庶出身份謀取嫡正的公子了。
這是一場豪賭,偏生這裡頭不管輸贏,都有代價。他寧願和那些六卿許下好處,也不願意和穆夫人有個什麼首尾,一旦和這個女人扯上關係,恐怕他在諸國裡頭就徹底出名了。
鄭媛坐在那裡,想了好一會,“要不,我寫信去給那些六卿的主母們打聽一下訊息?或者你讓華勻寫封信去問問他家父兄,快馬加鞭來回應該也趕得及。”
“現在也只有這樣了。”公子均閉著眼。
其實鄭媛倒還有更惡毒的法子,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