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此事若是沒有其他六卿的幫助,我要是進了商丘,就算他出奔別國,還不是一樣成了階下囚?”
這去,這話到底還是太嚇人了,還是別說出來。
鄭媛回去,自己挑上幾件珍貴的金玉器皿,然後附信一封。她看著信使匆匆遠去的背影,令人將穆夫人之前送來的帛書那來。
鄭媛冷眼盯著上頭的篆字,哪怕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穆夫人,也能夠想到她寫這封信的時候的意滿志得。
可惜這世上所有事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她兩根手指捏著帛書的一角,丟到了火盆裡頭,看著帛書被炭火烤的發黃發焦,捲成一團。
鄭媛和華勻送出去的書信很快有了迴音,都是一個意思,不要輕舉妄動。
這時宋國才脫離楚國控制回到晉國麾下,要是國內發生政變,晉國很有可能會出兵。以宋國實力無法和晉國相爭。
鄭媛嘆氣,這個結局她早就料到了。她抬眼看公子均,果不其然在他臉上察覺到失望。這事說不失望是假的,有個希望了,結果還有個更大的礙事的在旁邊。
“公子不必洩氣。”華勻笑了,“時機還未成熟,輕舉妄動總是不好。而且公子也正好不必回宋國見穆夫人了。”
鄭媛聽到華勻這話,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可不是這樣麼,公子均不回宋國,也見不到穆夫人了。
“只是穆夫人向來自的不能再好。可他若是甘於止步於此的話,那麼就不是當初那個野心勃勃,敢以庶出身份謀取嫡正的公子了。
這是一場豪賭,偏生這裡頭不管輸贏,都有代價。他寧願和那些六卿許下好處,也不願意和穆夫人有個什麼首尾,一旦和這個女人扯上關係,恐怕他在諸國裡頭就徹底出名了。
鄭媛坐在那裡,想了好一會,“要不,我寫信去給那些六卿的主母們打聽一下訊息?或者你讓華勻寫封信去問問他家父兄,快馬加鞭來回應該也趕得及。”
“現在也只有這樣了。”公子均閉著眼。
其實鄭媛倒還有更惡毒的法子,所謂過河拆橋視甚高,這次不回去,恐怕穆夫人會勃然大怒吧?”鄭媛雖然是問,但心裡已經肯定穆夫人會氣的半死。
也是,為了心上人,她都豁出去了。結果公子均還是不動。寂寞女人的心如同海底針,如果遲遲不回應她的愛情,或者根本不搭理,很有可能就因愛生恨。不過這會穆夫人可能是怨恨她吧。
鄭媛突然很想笑,那些女人的心思,她閉著眼睛都能想出來了。心尖尖上的人捨不得責怪,對她這個情敵可沒有那麼多的好心。估計這會穆夫人恨不得咒她死呢。
商丘公宮穆夫人的宮室裡,一派靜謐,穆夫人這些年月的脾氣越發的乖戾,喜怒無常,上一刻還在笑,下一刻就可能因為不起眼的小事,將人拖出去打。
已經有好幾個寺人還有侍女因此遭殃了。
“這點小事也辦不好!”宮室中傳來高聲的怒叱,外頭的寺人嚇得脖子一縮,知道哪個倒黴蛋又觸了這位夫人的黴頭被責罵了。
被責罵還算是小事,要是拖出去捱打,重則丟命,輕則躺上幾日。
穆夫人坐在鏡臺前,伸手按住髮鬢,她狠狠的皺起眉毛,瞪著匍匐於地瑟瑟發抖的侍女。侍女給她梳頭的時候,不小心手裡的篦子順到了之前頭髮打的一個結,弄痛了她。於是招惹來她這麼大的一場怒火。
穆夫人按著髮鬢看向銅鏡,銅鏡鏡面磨的光亮,將鏡前人照的通亮。甚至連她髮鬢上的銀髮和嘴角的細紋都照的清清楚楚。曾幾何時,她的頭髮是烏黑柔軟的,她的肌膚也是雪白嬌嫩的。沒有現在的白髮也沒有這條條紋路。
她怒從心來,伸手打翻面前的銅鏡,銅鏡從鏡臺上滾落下來,咚的一下直接就掉落在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