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暗淡的眼睛裡亮了亮,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來,“……叔姬……被人……”
家臣聽完,嘴張的老大。
鄭伯已經上路,去和宋君還有陳侯會和,和晉國結盟。鄭伯經常出行,新鄭裡頭沒有了鄭伯,一切事務都交給太子夷來處置,哪怕鄭伯不在,新鄭所有的事務都能照常運轉。公子均沒有陪伴鄭伯一同前去會盟,他也不太想去。見到宋君,除了徒增尷尬之外,也沒有別的用處,不如留在新鄭內。
公子均回來,就有豎僕滿臉喜悅上來稟報,“大夫,主母今日好多了。”
回來之後,鄭媛的精神有些不太好,哪怕有公子均陪著,她也有些懨懨的。
“哦?”公子均聞言,臉上帶了些興趣和高興。
“今日主母朝食都比前兩日要多。”豎僕興高采烈的說道,這些天鄭媛一直食慾不振,人都瘦成那樣了,卻還是吃不下多少東西。公子均也為此憂心,豎僕帶來的是個好訊息。
公子均直接就去了鄭媛那裡,一進庭院的門,就見到她站在陽光底下,懶洋洋的曬著太陽。鄭媛今日沒有和往常一樣,將自己打扮的美美得。頭髮只是在腦後盤了個很簡單的髮髻,插上固定用的玉笄,身上也是很常見的袍子。她仰著頭,渾身上下都沐浴在金色的陽光裡頭。
鄭媛喟嘆也似的嘆出口氣,她已經有段日子沒有這麼舒心過了。
“主母,大夫來了。”寺人俠看到公子均,立即提醒鄭媛。鄭媛睜開眼,瞧見公子均站在那裡,一身的朝服都還沒有換下。
“你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很晚才來呢。”鄭媛淺笑,她朝他伸出手來。公子均走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掌。
“今日沒甚麼事,所以就早些回來了。”公子均答道,他攥住她的手,輕輕的在她掌心上捏了下。
現在邑大夫在城邑里頭到處搜查歹人,這什麼時候能夠查到,還是個未知數。
趙會靠坐在身後的漆几上,右手被結結實實的用細小的木棍固定住,他這會什麼也做不了。
身旁躺著一大截樹枝,想來是攀折下來做柺杖用的。他腿上老大一個創口,因為沒有好好治療,已經發臭流膿。
“這可難得,”鄭媛精神好了些,說話也跟著俏皮起來了,“難道那些卿大夫都沒有邀你去他們聽歌賞舞?”
“……”公子均被鄭媛這話弄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只得抬起手來輕輕就在她手背上打了下,“那些宴會我若是要去,也會派人來和你說聲。”
和貴族打交道,參加宴會,跟著一塊聲色犬馬幾乎是必不可少的事。公子均每次要參加這種宴會,一定會派人來告知鄭媛。在宴會上也僅僅是觀賞歌舞。
“小心眼。”鄭媛被公子均輕輕打了那麼一下,鼻子裡頭哼了聲。
“身體好些了?”公子均問。
“嗯,好些了。”鄭媛點頭,模樣有幾分乖巧,不過幾分乖巧也只是浮在臉上,很快她狡黠一笑,“其實也就是我想通了而已,既然那麼多人想著我不好過,我要是真的一蹶不振,反而如了那些傢伙的心願。”鄭媛想著那些原先看她不順眼的人,瞧見她之前的憔悴模樣,如何開心,簡直火冒三丈。
她反正是想通了,這世上的人有千萬種。有些人要害她,根本就不需要為什麼,也不需要她做錯了什麼,看你不順眼了,或者是沒把她當人看,當做貓貓狗狗,可以隨便搶。難不成還要將自己鬱悶死不成?為了別的賤~人,反而把自己給弄得憔悴不堪,除了讓那些玩意兒拍手稱好之外,還真的沒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