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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子,這樣不妥吧?”雍疑強行忍著不去看鄭媛容貌,尤其是那雙勾人心魄的眼,他和鄭媛說話的時候,眼睛都只敢盯著她腳下的那片綠草。
芳草茵茵,女子的裙裾輕輕的掃在草面上,露出履的尖尖。他又忍不住直了眼。
“我方才不過是玩笑話。”鄭媛道,她也沒想到公子均還真得去了林子裡頭,開始想著等到公子均空手而回的時候,她應當說些什麼話來安慰他。
這男子最講究的便是面上有光,此刻更是如此,不管是國君還是最低一級的貴族士,都講究個尊嚴。可以玩弄他們,但是必須要給足他們面子。不然可算是玩完了。
“公子還真去了!”雍疑聽著鄭媛的話,開始慌張起來。
“宋國公子應當膂力過人吧?”鄭媛瞧見身邊的這個少年急的上竄下跳,出言安撫他。少女言語溫柔,說出來的雅言聽在人耳裡都從內心裡讓人舒服。
雍疑原本有些不安,這會也被撫平了。
“自然,我家公子的箭術,就算在商丘也鮮有人能夠比得過他!”雍疑下巴揚起,洋洋得意。他這話可沒有騙叔姬,公子均的射,的的確確在眾多公子之中出類拔萃。當年公子均在泮宮學六藝之時,那些同齡的公室子弟沒有一個能夠比得上他。
“看公子射下的獵物,想來也應當是這樣。”鄭媛看著車上掛著的那些個獵物,按道理獵物會有奴隸跟在後頭收拾,如果田獵結束之後再去撿,指不定就會被其他的野獸給佔了便宜去。
公子均的獵物有野兔,還有毛色鮮亮的山雞。另外還有些野物,這些東西,皮毛還好的,可以拿去做手套或者是履中的內襯,拿來冬天用。肉自然是吃了。
“再過一會,公子的獵物說不定還能多些。”雍疑說著瞥了眼那隻被射下來的大雁。大雁死的乾淨利落,頭被射中,半點掙扎都沒有就直接掉了下來,羽毛可以讓人做個什麼呢……
“對了,還沒過問吾子是哪氏之女……”雍疑終於想起了公子均前段時間要他們去打聽眼前這個少女的事來。趁著人還在眼前,多問問,到時候說不定能夠用上呢?
“我呀,鄭氏。”鄭媛笑道。國君和他們的兒子孫子都是以國為氏,到了曾孫之後,就會被賜族,賜族就不再是公室中人了。
所以鄭伯和鄭伯的兒子們都是姬姓鄭氏。照著此刻女子有姓無氏,男子稱氏不稱姓的規矩來說,她屬於鄭氏,但是外人可以稱呼她為鄭姬,或者是叔姬。
“啊……”雍疑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少女竟然還是公室女,立刻傻了眼。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如果公子真的能和眼前這位鄭姬成了話,對公子也是好事一樁。
鄭伯眼下更傾向和晉國楚國聯姻,可向上幾代,鄭國和宋國勉勉強強也算是姻親,如果不計較嫁過去的宋子們幾乎都是妾室的話。
“我們公子可好了。”他露出個笑,鄭媛看在眼裡,總覺得有些傻里傻氣,“公子不僅僅是射了得,其他也都超過宋國其他同齡的公室。吾子可以試試和公子通車,公子御車可好了,如履平地!”
鄭媛聽後垂首一笑,帶著不甚柔弱的嬌羞。
雍疑臉上滾燙,話語在他的喉嚨裡滾了又滾,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這怎麼回事?又不是沒有見過女子,他竟然……竟然面赤了。
場面陷入沉默,雍疑心中淚流滿面,抓耳撓腮的想著接下來要和鄭媛說什麼話。鄭媛有些無聊的看著不遠處的草叢,也不知道公子蠻那邊什麼時候才發現她這個妹妹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叔姬。”公子均的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靜。鄭媛抬頭,見著公子均走過來,身上還帶著些草屑,手裡拎著一隻活蹦亂跳的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