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勻聽他這話,就知道接下來幾日恐怕是見不著公子均了。嬌妻才救回來,不好好捧在手心寶貝那麼一段時間才怪。
他沒有再說話,公子均也不開口了。
鄭媛回到新鄭什麼毛病都出來了,原本就受了一場驚嚇,還被拉著趕路,看管的比徐嬴那會還要嚴的多。至少徐嬴的那一次,那個看守她的寺人還沒到連她出恭都要盯著的程度。那可不僅僅只有羞窘了,簡直就是侮辱。偏生那會她還拿那些人無可奈何,只能自己忍下。
這一路上因為道路顛簸,她老早就有些不舒服,只是看守她的那些人想著要趕緊將她送到絳城去,也沒太在意。買了個膳奴給她做飯之後就不怎麼管,她心裡還想著尋機逃出來,哪怕身體不舒服,也使勁的忍著。現在終於是不需要忍了。
鄭媛發燒燒的渾身滾燙,人沒說胡話,但她臉色通紅,看著也知道不怎麼好。雍疑急的恨不得一頭撞牆。好不容易將人給帶回來,又病成了這個樣子,要是公子回來看到,肯定說他辦事不力。
雍疑不好到女主人的內室裡頭去,只能在外頭候著。
過了一會,有人來報,“大夫回來了。”
雍疑一驚,連忙跑到外頭,剛到門口就見到公子均從車上跳下,他在趕路的這幾日活生生將自己弄得風塵僕僕。雍疑瞧見都不敢認,只見著這兩個泥人從車上跳下來直接往門內走。
領頭的那個泥人轉過頭問雍疑,“她怎麼樣?”
熟悉的嗓音總算是將雍疑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雍疑趕緊低下頭,不再盯著面前那張滿是泥土的臉繼續看,“主母有些不好。”
公子均一聽飛快的往堂屋裡頭走,嘴裡還在問,“她怎麼了?”
“可能是路上嚇到了。”雍疑此言一出,就被公子均盯著。華勻頂著滿臉的灰塵泥土對雍疑很是同情的笑了下,可是他忘記了現在他這尊容實在叫人不敢恭維,公子均都成那樣了,更何況是他?
雍疑差點沒被華勻的好心給嚇出病來,還要和公子均解釋,“主母路上被那些晉人看的實在是太狠了,到現在都還是鬱鬱寡歡。”
華勻點點頭,並不覺得奇怪。婦人嘛原本就膽子小,何況被擄掠走算是大事,被嚇到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覺得正常的事,公子均可不這麼認為。
公子均狠狠擰起眉頭,一言不發就往後面走去。華勻和雍疑只能止步,兩個都是外男,怎麼能夠好端端的去闖已經出嫁女子的內室呢?
兩人眼睜睜的瞧著公子均走遠,到最後背影也看不見了。雍疑轉頭看著華勻渾身上下的土,他咳嗽了聲清了清嗓子,“臣還是讓人給你打盆水來洗洗吧?”
華勻這裡好歹還有盆水來清理一下,但是公子均直接頂著滿臉的灰塵泥土去了鄭媛那裡。他剛到門外,侍女們捧著水盆出來,一頭撞見外頭的男人,那男人臉上都是灰塵,除了一雙眼睛之外,幾乎都看不出他的原本面貌。侍女們嚇得尖叫,結果被男人一眼瞪來,硬生生的把出口的尖叫全部堵在了喉嚨裡頭。
公子均徑直走進去,撩開垂下的帷帳,就見著鄭媛披頭散髮坐在席上,抱著被子發呆。她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這麼雙目呆滯的坐在那裡。
公子均走過去,伸手去碰她的臉頰。她比出事之前要瘦許多,下巴已經完全尖了,手腕更是纖細,看上去連袖子都快要撐不起來了。
鄭媛對伸到面前來的手幾乎毫無察覺,直到指尖戳到了肌膚上,她才眨了下眼。她抬頭迷茫的看著他,眼前的男人容貌實在是不雅,再俊美的臉被泥土蓋住,也不能入眼。
“我做錯了甚麼?”鄭媛突然開口。回來之後,她就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身上一而再的發生這種事。而且一次比一次兇險。
“你甚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