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振動翅膀的聲音,他抬頭一看,飛過一隻鴿子。看著好眼熟……
“阿縈和鄧家的女郎果然是交往甚密啊。”梁黯抬著腦袋感嘆一句。
鴿子就這麼飛了一整日,到了最後都飛不動了,鄧不疑只好作罷。他看著那邊停在木廊上的鴿子,吩咐家人好好的喂這隻水糧。
有主君的這麼一句吩咐,家人們立刻是把這隻鴿子抱在懷裡帶走。
外面已經有了涼意,鄧不疑面上被冷風吹的發冷,但是他心裡舒暢的很,他在外頭突然跳了起來,“哈哈!”
他以前還以為梁縈和鄧蟬無事找事,今日嚐到其中樂趣,果然是回味無窮。
鄧不疑咧著嘴角往回走,走到室內,他想起來,就算每日這麼鴻雁傳書,其實也不便,沒有甚麼比得上能夠每日見著,然後當面說話。有些話語比起寫在書帛之上,還不如說出來更好。
可是他也不能日日都去長公主府,就算邀請梁縈來他府邸上,也不可能日日都來。
要是有個辦法每日裡都見著就好了。
鄧不疑覺得有些苦惱,他想起鄧家族人有一些十五六歲的少年娶婦,他聽說過娶婦以奉家廟,娶回來的話似乎就是長長久久在一起了。
他思索一二,覺得似乎可行。
**
宮中現在是一片慘淡愁雲,董皇后崩,身後還留下一個小公主,小公主前段時間被長樂宮的皇太后接走了。老祖母看不得女孫沒了母親身邊沒有親人只有保母和乳母。
椒房殿中如今是一片縞素,年幼的孩子不適合留在那裡,曹太后乾脆就將孩子抱來了。
皇后的喪儀上一切皆有禮數,中宮女史們換上麻衣為皇后哭靈,還有掖庭的那些嬪御們也都素面白衣跪在那裡哭泣。
皇后乃是小君,喪儀也只有比皇帝少上那麼一點點了。
趙夫人跪在那裡扯開嗓子嚎啕,董皇后沒了,趙夫人巴不得笑,甚至在自己的宮室中還偷偷喝酒,沒當著人前笑出來就已經不錯了,哪裡還會發自內心的哭?何況在場的那些嬪御也沒幾個能這麼哭出來的。
為了防止旁人看出端倪來,趙夫人哭的也正是用力。
鄧夫人的位置就在她旁邊,沒趙夫人那麼撕心裂肺,只是手裡攥著帕子擦擦眼角,點到為止。
天子到了椒房殿,聽到的便是一片哭聲,外命婦已經是躲開了,裡頭的全是掖庭嬪御,天子看了看正好看到趙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旁邊的韓夫人和利美人等嬪御也是泣不成聲,唯獨鄧夫人,眼圈微紅,手裡帕子輕輕的擦拭著眼角。
天子看見,轉身離去,“過會讓鄧夫人來見我。”
“唯唯。”宋綬領命。
內命婦在皇后靈前不會哭上一整天,待到了時辰,便各自散去。嬪御們起身之後到側殿休息,趙夫人看見幾個閹寺到鄧夫人那裡,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和那些閹寺走了。
鄧夫人跟著前頭的閹寺到了一處宮室中,見到天子坐在室內的茵席上。
鄧夫人走入室內,天子指了指一處茵席讓她坐下,“方才朕見眾人悲傷痛哭,而夫人卻只是擦拭眼下,為何?”
這話裡已經有幾分責怪鄧夫人為何不像旁人一樣悲傷痛哭的意思了。
“陛下,”鄧夫人對著天子盈盈拜倒,“妾入宮十多年,中宮待妾恩遇有加,妾無以為報唯有銘記於心,中宮崩逝,妾心中痛楚言語不能言其一,痛到極處,已經無法言語,有怎麼能大哭示人呢。”
說這話的時候,鄧夫人言語之中已經有些許哽咽,而天子似乎也有所動容。他當初看著髮妻在眼前閉上雙眼,何嘗又不是如此?不是不痛也不是不傷心,只是他已經不能當眾痛哭傷心了。
“朕又何嘗不是如此……”少年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