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原本火燒一樣的灼痛被冰涼消退,長生的哭泣才停了。
“你呀,在功課上多花些心思,阿爺也不會打你了。”明姝守在一邊,親耳聽到長生背書是如何結結巴巴,語不成句的。
聽說慕容陟已經讓他自己回去背了三天,自己翻來覆去讀了三天還不能背誦下來,那還真是長生不好學,捱打也不冤枉。
“可是不喜歡背那些嘛。再說了,我聽說阿叔小時候也不愛讀書,但是現在還不是……嗷!”
長生腦袋上捱了明姝一個爆慄。
“臭小子,好的不學壞的學。你阿叔讀書上的確沒法和那些大儒比,但他武藝紮實,腦子也活。你真以為他現在的一切是憑空得來的?”
明姝抓住長生恨不得給他刷一下腦子。
“讀書讓人聰明。要不然再聰明也只是小聰明。”明姝狠狠的在他額頭上戳了一記。
長生捂住額頭,滿臉不解,又好像聽明白了似得。
侍女端來熱水,明姝給他洗漱完之後,整個塞到床上,讓他睡覺。
等長生睡了之後,銀杏才道,“小郎君這樣,十有八、九還是和府君像。”
“淘氣好玩吧。”明姝把被子給他掖好,到臥房外面。
“今天陛下一聲不吭,突然就來了,把奴婢都嚇了一跳。”銀杏還記得幾年前的事,“娘子,陛下到晉陽來,是不是有大事?”
皇帝微服私巡,這個只是聽過,親眼瞧見還是頭一回。可是細觀白日這位的言行,也不像是過來體察民情的。
明姝又不是幾歲的孩子,還相信什麼天子體恤民生艱難,特意過來察看什麼的。
“應該是有大事,而且還是大得不得了。”明姝沉吟,“洛陽那裡也沒聽到有甚麼訊息,風平浪靜的。”
“就看他能不能問出甚麼了。”
慕容叡為少帝,把自己的院子給騰了出來。
此刻室內只有他們兩個,所有人都已經退出門外。屋內靜悄悄的,連人的呼吸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慕容叡看著手邊的瑞獸燻爐已經吐了半個時辰的煙了,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少帝。
“陛下……”
元詡抬手製止他接下來的話,“朕知道你想要問甚麼。”
慕容叡看著少帝的臉抽搐起來,憤怒和恐懼混在一起,成了格外古怪的神情。
元詡手臂撐在一邊,咬牙切齒,慕容叡甚至聽到了他上下牙齒打架的聲音。
他像是要說出他為何來晉陽的原委,可是過了很久都沒有聽到他開口,慕容叡以為自己聽不到他的回答的時候,元詡終於開口,“太后對朕下毒。”
元詡那天到一個嬪妃那兒喝酒,酒水上來,還沒來得及入口,就被嬪妃養的一隻貓偷喝了幾口。
那隻貓當著他的面,當即口鼻冒血,四腳抽搐慘叫而死。
元詡立刻把此事按了下來,令人去查,查來查去,竟然追溯到了太后身上。
親孃要他的命,這是元詡萬萬沒有想到的。太后掌權多年,能把毒下在他的身上,可見眼線佈滿宮中上下,掌管禁軍的也是她的人。
太后已經向他下手了,這次不成肯定還會有下次。到時候恐怕自己會死的相當難看。元詡不敢相信宗室,宗室們嘴裡說的好聽,但是基本上都有他們自己的打算,渤海王就是前車之鑑。
其他地方大員,他也不敢信任。在宮裡多呆一日,他的危險也就多一份。他坐立難安,乾脆微服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