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讓於氏把這次送來的禮品單子送上,“還請阿叔過目。”
慕容士及看都不看,直接擱置在一邊,“不用了,都是親族,都是心意,還看甚麼?”
說著,他伸手往慕容叡後背上重重拍了一下,“你弟弟唸叨你好會了,正好你回來了,教他點拳腳,免得留在家裡發瘋。”
“十六叔讓他好好讀書不就行了?”
“那小子不愛讀書,我為他這事快要愁死了。你去勸他,他聽你的話。”慕容士及在慕容叡背後拍了一把,他起來就往外頭走。
明姝見他往外頭一走,心下莫名有些發虛。眼前的慕容士及對她來說是個不折不扣的陌生人。慕容士及是個武官,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文士的儒雅,等慕容叡一走,渾身上下的煞氣便如同流水滿眼開來。
那經過鐵馬金戈刀口舔血長年累月生出的煞氣,哪怕是個壯年男子都抵擋不住,更何況一眾女子。不一會兒,原本還恥高氣揚的於氏侍立在那兒,腦袋都不敢抬。
明姝稍稍好點,但也只是好點而已。
幸好慕容士及轉頭看她,“新婦先到後頭去休息一下,從平城來這兒路上不好走,估計這會都凍著了,去後面暖和暖和。”說完,他抬手就讓侍女送她去。
明姝心裡鬆了口氣,她到了謝,和侍女到後面去了。
屋子裡頭生了火盆,烤了烤火,幾個侍女圍坐在一旁陪著明姝說話。
武周縣離平城不遠,但到底是在外地,心裡惶惶不安,說點話正好。
正說著,外頭傳來一陣喧鬧,緊接著,雜亂的腳步衝到室內,明姝一看,見著幾個帶著皮帽子的孩子腦袋從屏風後面探出來,幾雙眼睛對著裡頭的女人們直打量。
那些小孩穿著圓領袍子,腰上繫著短刀。一瞧就知道不是什麼奴僕。
他們指著明姝嘰嘰喳喳說些什麼,於氏聽了臉色一變,明姝起來,抓了一把糖塊在手裡,分發給那些孩子,孩子們得了糖,歡呼雀躍跑了。
於氏僵硬著臉,“娘子以後還是少拋頭露面。”
明姝含糊不清的應了兩句。也沒把她當回事,出門不出門,決定的人是她,而不是於氏。
於氏見她答的敷衍,頓時怒上心頭。不過一個才加過來的新婦,何況還死了夫君,在夫家沒有依仗,還擺什麼架子!
明姝暖了手腳,小睡了會。
睡了小半個時辰才醒,起來重新梳洗了下,她重新穿上厚厚的綿袍,到外頭透透氣,屋子裡頭為了防風保暖,窗戶全部拿布給封死了,明明外頭是大白天,但是屋子裡頭卻是黑的入夜了一樣。
待久了難免覺得憋悶。要出去走走。
慕容士及的府邸比刺史府要小的多,格局也不是很大,感覺轉一轉,就能把整個宅邸給逛完了。她走過一道迴廊,聽到小孩尖叫聲,轉頭一看,見著慕容叡和個五六歲的有孩子在玩射箭。
騎射是鮮卑人立身的根本,不論男女,都要精於此道。慕容叡脫了外袍,他大馬金刀,持弓而立,長弓在手,二三十步開外擺著一張箭靶。
此刻的慕容叡和平常看到的模樣有些不同,平常的慕容叡都是輕佻的,眼裡冰冷。此刻手持長弓,雙眼火熱而專注,俊美的臉上生機盎然,整個人佇立於寒風中,卻引人注目。
他緩緩從箭袋裡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他雙臂用力,扣線三指頭迅速鬆開,只聽得空氣裡被破開的一聲,箭鏃深深釘入箭靶,箭靶呼的一下向後倒地。
那一箭的勁道之強,竟然直接叫箭靶哐當倒在地上。
頓時場面一時靜謐下來。
慕容叡看著倒地幾乎散了架子的箭靶,慢慢抬首,琥珀色的雙眸裡生起的火焰熾漲,如同那夜裡夢裡那樣。燙的幾乎要把她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