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疾手快扶住她,才沒讓她一頭栽下去。
“那就好好接。”慕容陟睜開汗溼的眼睛。
“大郎!”劉氏聽到這話悲聲又起。
“夫人,痛哭無濟於事,夫人和娘子是要留在這兒,還是在外等候?”軍醫問。
劉氏聽後怒目而視,“你們難道都是鐵石心腸?他都這樣了,還要我不哭?”
見著兒子痛苦,劉氏也是難受,而且恨不得身邊人都和她一塊痛才好。見到軍醫言語冷靜,頓時就給軍醫扣上了一定鐵石心腸的帽子。
軍醫滿臉無辜,心中厭惡劉氏無理取鬧。
做大夫的,就是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要冷靜自持,只有這樣才能判斷傷勢,好對症下藥。難道要和病人家屬一塊哭的捶胸頓足,那才是好了?
“阿家,我們先出去吧。”明姝看出軍醫的憤懣不平,她轉頭輕聲和劉氏道。
劉氏一推她,“要出去你出去,我要在這兒陪大郎。”
慕容陟強撐著,“阿蕊先出去,待會再進來。”
既然慕容陟都已經開口了,明姝再留在那兒也是無用。她退到廂房裡頭,正好可以吃點東西充充飢。
今天一上午都在忙亂中度過,早膳吃的那些東西根本疊不住肚皮。等到閒下來,就是抓心撓肺的餓。
有人端了胡餅上來,明姝隨意吃了點。東西才下喉,就聽到慕容陟房裡一陣驚呼。
旋即有侍女慌張跑過來稟告,“娘子不好了,夫人暈過去了!”
劉氏留下來後,大夫們也沒給她客氣,當著她的面,颳去腐肌,重接斷骨,血淋淋的不加半點遮掩,劉氏見著,兩眼一翻就暈過去了。
又是一陣慌亂。
明姝和侍女把劉氏給抬出來,到廂房裡頭,還叫來大夫救治。
大夫給劉氏刺了幾針,劉氏悠悠轉醒,緊接著反過身來,抓住床沿,把肚子裡頭的東西吐了個乾淨。
難聞的味道頓時在室內瀰漫開來。
明姝一邊伺候劉氏,叫人去慕容陟那邊看著,這邊又叫大夫開藥止吐。
忙亂好會,明姝聽到熟悉的聲音,“嫂嫂還是歇會,阿孃這裡我來照看吧。”
明姝一抬頭,見到慕容叡站在那兒,他一出來,場面頓時安靜了許多,只聽到劉氏痛苦嘔吐的聲響。
慕容叡還是和原先一樣,她幾乎看不出他身上有多少變化。
他見明姝不動,乾脆徑自走來,“嫂嫂去休息會吧,今日幾乎忙了大半天了,阿孃這裡我暫且看著。”說著坐下來,他坐下來的時候,兩人的距離迅速拉近,她幾乎能問到他衣袍上淡淡的皂角味。
那皂角味,如針一樣,刺在她身上。她猛地跳起來,離慕容叡遠遠的,“那我先去看看夫君。”
他只要靠近,她就提心吊膽。明姝說完,也不等慕容叡出聲,慌忙逃出去了。
出去之後明姝等在慕容陟房門外,沒有進去。現在那裡頭也是正忙著,她進去了也沒有多少用,也幫不上忙。
侍女們捧著銅盆進進出出,她看著換了好幾盆的血水。
正忙著,慕容叡從劉氏那兒出來,他見明姝等在門口,滿臉奇怪,“嫂嫂怎麼在這兒?不進去看看?”
“不了,裡頭好幾個大夫在,我去了也是添亂。”明姝說著,悄悄的退了一步。
這細微的動作被慕容叡察覺,他嘴裡哦了一聲,滿臉的迷惑不解,行動間,腳步往她跟前進了一步,“我聽說阿兄對嫂嫂很喜歡,要是嫂嫂進去的話,說不定阿兄的痛楚也能少些。”
言語間,又朝她逼近了些許。
明姝膽戰心驚,慕容叡真的是膽大包天了。現在大白天的,而且兩人還處於眾目睽睽之下,他是要逼死她還是怎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