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撐起來,胳膊肘就一陣痠軟,整個人又倒下去,後背重重的砸在車板上。
“阿孃!”長生見到明姝滿臉痛楚,爬過來,他有些手腳無措,“我也是怕阿孃不肯走……”
他咬住下唇,和慕容叡有些相似的眼睛裡冒出淚光,“阿孃就應該和阿爺在一塊不是嗎?阿爺在,阿孃和我才能不被人欺負……”長生低下頭來,“阿孃不知道,那些人說我是野種,說阿孃不甘寂寞。阿孃明明就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我把他們打跑好幾次,他們不在我面前說了,但還在我背後指指點點!”長生說著,已經掉了眼淚,“要是阿爺在,就不會這樣了!”
明姝躺在那兒,她定定看了長生好一會,半晌轉過頭去,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長生抹了把眼淚,他小心的看了明姝好會。見母親不說話,“阿孃放心,以後就好了。沒有人欺負阿孃,也沒有人欺負我了。”
“這個主意誰給你的?”明姝突然問。
她此刻沒有了往常的溫婉,目光銳利攝人,她渾身上下暫時還動不了,但看的人忍不住往後縮。
“是不是慕容陟?”
“阿孃……”
“說!”
長生咬住嘴唇不說話,明姝閉上眼,“是他了。”
是啊,她怎麼能以為慕容陟真的會放過她。對於男人來說,這個是銘刻在骨子的恥辱,若是平常沒有機會也就罷了,有機會,慕容叡又不在眼前,怎麼會不抓住機會。
“阿孃,我沒說是。”
明姝躺在那兒不動,她閤眼,不再搭理長生。
長生坐在一旁,“阿孃,阿叔就那麼好?”
“阿叔對你不好?”
“對我好,”長生糾結的抓住自己的袖子,“但他不是阿爺。”
“他是你生父!”明姝此刻沒了半點忌諱,一句話丟過去,任憑把長生轟的六神無主。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人都是自私的,除非是愛慘了女子,要不然憑什麼對她生的卻不是自己的兒子倍加照顧?
長生也聽過很多人說阿叔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他就是不願相信,執拗的認為自己的父親就是阿爺。
母親的這句話粉碎了他之前的所有幻想,他呆愣愣的,坐在那兒和個傻子一樣,半晌他咬住唇,“阿孃騙我。”
明姝冷冷的看他,一句話不說。
她閉上眼。
過了好久馬車停下來。車廉被人從外面掀開,一股草腥味捲入車內,“還好嗎?”
長生看到慕容陟,眼前發亮,他撲過來,“阿爺。”
慕容陟張開雙臂,讓長生撲入懷裡,“長生怎麼了,在車裡久了不舒服?”
長生抬頭,“我是阿爺和阿孃生的嗎?”
慕容陟微蹙了眉頭,他抬頭看向明姝,她人閉著眼,躺在那兒,不見半點動靜。
“你阿孃是不是說甚麼了?”
“沒有。”長生低頭道。
慕容陟伸手揉揉他的發頂,放緩了語氣,“當然,你阿孃生阿爺的氣,騙你的。”
長生欣喜抬頭,慕容陟笑道,“坐了這麼久的馬車,累了吧?”
他說著,叫人扶長生下車,“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阿孃呢。”長生乖乖的點頭,然後還回頭看看明姝,有些不放心。
“去吧,阿爺在呢。”慕容陟輕輕拍了拍長生的後背。
長生哦了一聲,他順從的從車上下來。
長生一走,慕容陟的臉上便冷下來。
他叫了兩個女人把明姝從車上拉下來,那些女子平常幹粗活習慣了,也不會伺候人,見慕容陟沒有別的吩咐,直接抬手就把人從車上拉下來。那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