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太晚了,當初和二郎攪合在一起的時候,恐怕沒這覺悟吧?
劉氏聽不慣這話,聽到耳朵裡,只覺得壓根都酸了半截。
“起來吧。”她將明姝不起來,乾脆就叫過兩個僕婦把她從地上抬起來。
“這個沒甚麼。”劉氏說到這話還是有些無奈,不過這股無奈的勁頭只是在心頭稍稍擦過,便很快什麼都沒有留下。
本來鮮卑家裡就不看重那些倫常,現在這十幾年可能少了。以前小叔娶阿嫂,家公娶媳婦。甚至繼承家業的兒子把那些庶母給佔了的,都應有盡有。劉氏年紀大了,當年朝廷還沒推行漢人的那一套的時候,就看得多。到了現在雖然說漢話,穿著漢人的衣裳,卻也沒有把漢人倫常當回事。
“你和二郎麼……”劉氏笑了笑,“我們都知道,年輕人麼……”她看了一眼慕容淵,“不要想多了,我和府君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可是阿家……”明姝正要開口,慕容淵抬起手。
“你先下去。我有事要和你阿家商量。”
劉氏見明姝還要說,示意僕婦們一邊一個把人挾下去。
等人走了,劉氏不禁有些頭疼,“怎麼回事?當初你要她回孃家的時候,她不肯走。現在要她好好留下來生孩子,怎麼都不肯,鬧騰著要和離要休書。”
這變臉變得,她都有些吃驚。
“再這麼下去,我可受不了。”劉氏抱怨,“我都一堆事呢,哪裡來的時間聽她日日吵鬧要和離的。而且她鬧不著我們,大郎她還是能見著的。”說著,不禁怪上了慕容叡,“二郎那個臭小子,平常不是看著挺有本事的,怎麼連個婦人也哄不了。”
慕容淵沉默著,他叫過人來,“去把她兄長叫來,勸勸她。”
明姝被僕婦們帶回了房內,她輾轉反側了一晚上沒怎麼睡著。
到了第二天起來,眼下的兩處青黑拿粉怎麼遮都遮不住,銀杏幫她上妝,粉擦上去,只能蓋住一點點顏色,她心疼道,“五娘子就算是心裡有事也別這麼折騰自己。”
“日日這麼睡不好的,到時候就要生病了!”
人睡不好,吃甚麼都沒用。過上一段日子,身體就差了,到時候吃藥求神的都不管用。
“要不還是讓二郎君過來吧。”
慕容淵和劉氏對兩人的事可謂是撒手不管了,隨便他們怎麼折騰。慕容叡甚至都能大搖大擺的到明姝這兒來。
“不要。”明姝搖頭。
“五娘子說是不想見,到時候又想的很。”說著,銀杏往明姝的額頭上貼上一枚花鈿。
銀杏算是把明姝的心思給摸明白了:她是真想和慕容叡在一塊,見著膩在一塊,不見著想的抓心撓肺,而且沒事還會想很多,把她自個給愁的半死。
銀杏看的都要跟著一塊糾結了,但銀杏回頭自己一拍腦袋:人生就那麼幾十年,幹嘛不叫自己痛快點舒服點。想得太多了,都把自己給憋屈死了。
她和明姝把自己的想法一說,明姝都被逗笑了,她瞅銀杏一眼,銀杏笑,“奴婢說的對吧,五娘子就別多想了。”
明姝哀嘆一聲抱住腦袋,“我要是有你那麼豁達就好了。”
“奴婢這不叫豁達,叫做沒心沒肺。五娘子又沒有兄弟管他這麼多呢。再說了,五娘子自己也不是瞻前顧後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大半夜的跑去看情郎了。”
明姝被她一句點破之前的好事,回頭指尖戳在她額頭上,“多嘴。”
“其實五娘子也是心疼二郎君吧?”銀杏嘆氣,“畢竟要是有了孩子,回頭還得叫二郎君阿叔,怎麼想也不是個滋味。”
明姝低下頭來,她現在整個人都趴在憑几上,兩手圈疊在几面上,稍顯尖的下巴就埋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