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徹徹底底的鮮卑貴族給佔全了,他們這些後來的,能頂個一州刺史,已經相當不錯。這個刺史的位置後來還是要給自己的兒子做的。這些位置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前面的要拉著子孫佔著,後面的就不能上來,只能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打轉。
除非……叫這天地換個模樣,把那些佔地方的人連子孫全部殺掉。他們舔著帶血的刀填補上去。這世道才平靜下來沒多久,不少人還記得亂世裡的模樣,對於許多人來說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可對那些有野心的人來說,這才是他們最終大顯身手的地方。
那小男孩眼裡露出和年紀並不相符的陰狠,慕容叡並不斥責,反而有幾許贊同。
“不過在這之前,好好學本事,到時候真的有那麼一天,到處都是有本事的人,小心好處還沒得到,就叫人砍了腦袋去。”慕容叡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到時候阿爺不打你,我也要把你吊起來抽一頓鞭子。”
這話生生叫小男孩打了個寒顫。
明姝在慕容士及家裡呆了兩日,按道理說,東西給了,叔侄兩個說幾句話,就可以了。但是慕容士及又算得上是他的養父,鮮卑人這兒,養恩大於天,所以哪怕於氏再不滿,明面上也不能說什麼。
在屋子裡頭呆了兩天,原先路上因為車馬勞頓損耗的那些元氣也養回來了。
外頭陽光燦爛,把自己包一包,那邊慕容叡派人過來把於氏叫去。她就出門了。
平城縣因為是前國都,哪怕丟在那兒已經十幾年了,但還是有個氣象在。武周縣以前也是京畿內屬地,東靠平城,西接晉北大門,北眺草原。所以武周縣這一塊兒,人不少。
在車裡就可以看到大批的從粟特或者是更西邊來的人,那些人生的和本地人很不一樣,面板也不是白色的,而是一種蜜色,高鼻深目,看上去說是白種人,或者說是中亞人更為恰當一些。
那些人絕大多數是來中土做生意謀生的,到了做生意的地方,自然要拿出點看家本事。
明姝下了車,就看到粟特商人面前擺著的袋子,袋子裡頭是一顆顆圓圓的物事,她身後的人都不認得,只有明姝一個人一眼瞧出來是胡椒,胡椒金貴的很,因為是千里迢迢從粟特這種地方運送過來,所以幾乎是和等大小的金子同價,不過這個商人賣的胡椒不知路上沒保管好,品相有些不好,甚至還有點發黑。
明姝在胡椒袋面前站住了腳,她試著問,“這個怎麼賣?”
商人上下打量一下她,她是個年輕小寡婦,但夫家也沒逼著她灰頭土臉,相反衣著上只要別打扮的花枝招展就行,慕容家不會虧待了新婦,所以她衣著打扮上還是很精緻的。比不上洛陽裡頭的那些貴婦,但也絕對露不出什麼窮酸樣。
商人見到她衣料用的蜀錦,用生硬的漢話開口,“一兩這個,一兩金子。”
“真貴。”銀杏在後面小聲嘀咕,這聲被面前的胡商聽了去,胡商也不著急,伸手抓了一把給明姝看。
“原本也不該賣這個價錢,只是來的路上,在鄯善那兒遭遇了一場沙暴,好貨都叫風沙給捲走了,所以剩下來的只能賤賣了。”
賤賣還能叫金子抵數。銀杏目瞪口呆。
明姝低頭嗅了嗅,沒有半點遲疑,從袖子裡頭掏出幾兩金子,還沒給出去,就橫出一條手,直接擋下來了。伴隨著那隻手的,還有一股皮毛腥臊味兒。
明姝側首見著一個絡腮鬍子男人呲牙對她笑。那男人的臉被鬍子給遮掩了一半,露出來的另外一半好不到哪裡去,眉目粗野。
露出來的牙黃黃的,牙縫裡還有些顏色,也不知道塞的什麼。看的人就一陣反胃。
“小娘子想要這個?”他開口了,嗓音粗嘎,和他的人一樣,完全不能入耳。
突然橫插了一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