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被外孫看得心中一軟,臉上露出點慈愛,伸手摸摸他的腦袋瓜。
“你這次回來,是打算留幾天?”蘇遠記得遼東那裡,時不時就有戰事,蘇曇這次回來,恐怕也呆不了多久。
“看姐夫怎麼說。看姐夫的意思,這次若是順利,讓我去晉陽也說不定。”
“晉陽是個好地方。”蘇遠點點頭。
得了晉陽,就等於得扼住了咽喉,得了這半邊天下。先帝留下的六人輔政,趙王被元泓盡數殺了,又鎮守晉陽,剩下來的四個人,加在一塊,也沒有辦法和他抗衡。
早就已經是元泓一家獨大。其他四人,見著元泓權勢甚重,無法和他相提並論,早早的作罷,不和他相爭。
元泓並不和他的長相那樣,溫潤無害。和他相爭的趙王,老奸巨猾,算起輩分還是元泓的叔父,結果照樣被他殺的一個子孫都沒有。
元泓並不嗜殺,但到了關鍵時候,絕沒有婦人之仁。
成大事者,忍和狠,缺一不可。元泓都有,現在他掌控了大局,哪怕將來如何還不好說,但想要弄出個另外一個和他勢均力敵的人,恐怕是有些難。
原來的清河王勉強有一戰之力,但他在元泓掌控權力之後,激流勇退,乾脆在家裡,含飴弄孫,早就把外面的事給推的一乾二淨。
看著元泓獨佔權勢已經成了權勢。只是蘇遠謹慎習慣了,忍不住要多想一二。
“你回來就好,其實我倒是想著,謹慎些好。不過你阿姐是想不到那個了。我和你阿孃當年對她嬌縱太過,你姐夫喜歡她,慣她更是慣得不知天高地厚。”
照著他的設想,做妻子的,作為內主,行事要收斂一些才好。可惜玲瓏不知道低調兩個字怎麼寫,出行前呼後擁的,不像個王妃,倒像個皇后。
而且她還時常入宮,壞了外命婦不得見皇帝的規矩,把小皇帝當自家兒子養。
那些史書上的權臣之妻加在一塊,都沒有她一個來的跋扈。
蘇遠不好說的,讓沈氏去勸說,結果每次全說完,女婿倒是親自來了,話語客氣,一副謙虛受訓的模樣,不過左拐右拐,還是表明了態度。
女兒這樣,都是他點頭的。作為男子,封妻廕子是他畢生的追求。玲瓏喜歡,那麼就讓她去好了。
蘇遠也就是從這裡,窺見了元泓的野心,不僅僅是做一個權臣上。
“這前路如何,還真難說啊。”蘇遠搖搖頭。
蘇曇倒是看得開,“阿爺,現在時局已經這樣,阿姐也不可能和姐夫和離,如今只有姐夫站住了,我們家還有姐姐外甥才能平安無虞。”
蘇遠嘆了口氣,“我最不想想要灘渾水,不管是行軍作戰,還是在朝堂上為官,都是小心謹慎,這些東西,一旦碰了,若是走不好,就是萬劫不復。自己也就罷了,偏偏身後還拖著那麼多一大家子。”
蘇遠這麼些年,見多了朝廷裡為權力的傾軋,落敗者,如同趙王一樣,哪怕是天潢貴胄,下一刻也會被人砍掉腦袋。
他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後悔把女兒嫁給元泓。對於老父親來說,從來不求有多富貴,只要能平安穩妥就行。現在瞧著全家直接扎到權力旋渦裡。說是滿門富貴,但是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大禍臨頭。
“阿爺,外面有話說的好,富貴險中求。也不要想太多了。”蘇曇道。
蘇遠定定的看了蘇曇好會,覺得現在的孩子早已經長大。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是無法左右了。
“罷了,也只有這樣了。”
“對了,清河王壽誕,到時候王府會有壽宴,到時候一起去吧。”
蘇曇應了。
清河王急流勇退,乾淨利落,不帶半點拖泥帶水。元泓能入洛陽,有一大半都要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