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壓抑久了,見著自己多年的夙願已經成了,認為局勢已定。”說著玲瓏想到去王府的時候,徐妃那幾次冷言冷語,都忍不住想笑。
她懶得把自己的怒火撒到徐妃頭上,徐妃的做派實在是叫人不敢恭維。徐妃能忍,但也不能忍。一朝得手,還沒到最後時刻,就已經得意忘形。
“她要是聰明,就應該知道,做了世子,不過是開始而已。”玲瓏站在那裡,看著已經露出來的日頭。
今天早上起來原本是陰天,到了這會陽光出來,似乎一切都敞亮了。
“既然九娘子不將此事放在心上,那就太好了。”芍藥說到這事,還是頗有些不平,“難怪老人說後母壞透了,瞧著那位的做派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喜歡張牙舞爪就由她去吧,家裡的兄弟,總有出挑的,也有不出挑的。親生的爺孃倒還好說,有養恩的,那也有一份情誼在。若是兄弟之間差的太遠了,又不是親阿孃,不僅沒有養恩,反而還有一樁殺母之仇在,她就別想脫身了。”
只是徐妃死了父兄之後,徹底斷了靠山,眼睛也就只有聽著王府。甚至覺得只要得了那個位置,那麼就是高枕無憂。
“讓她得意一段時日吧。”
如同元泓所說,他一去就是好幾日都不回來,玲瓏日日上門。徐妃這段時日也找盡了元泓的麻煩,奈何元泓巋然不動,只是照顧病人,倒是顯得她心胸狹窄,府裡的訊息後來不知怎麼傳了出去。徐妃以前良善的臉面,有些端不住了。
徐妃多年後的報復,險些沒把自己披在外面的那層皮給扯掉。哪怕不情不願,徐妃也只能安分了一段時日,只是見到玲瓏,把對元泓的那些脾氣,全都撒到了她的頭上。
“之前大王重病的時候,大郎不見人影。知道的,自然是知道他一心為朝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為了功名利祿,連家裡重病的阿爺都顧不上了。”
玲瓏坐在下面聽,她雙手放在膝上,“聽說陛下對冀州的戰事很是看重,這種事,一旦出了差錯,那就是成千上萬條人命。就算人命不放在眼裡。沒有詔令,若是擅離職守。陛下一旦追查下來,恐怕一家人都逃不掉。”
徐妃聽得她這話,臉皮一抽。她這段時日,不管是元泓還是玲瓏,都沉默了好一陣,差點讓徐妃忘記玲瓏的嘴上要是說起話來,不僅能叫人無話可說,還能把人捅出血來。
徐妃聽她嘴裡,左一個人命,右一個朝廷。說的大義凜然,而且叫人一點錯都挑不出來。
臉色立即冷了下來,玲瓏依然保持著之前的恭順姿態,可背脊卻是挺得筆直的,完全沒有半點害怕的模樣。
她就知道蘇九娘也好,元泓也好,心裡一直都憋著一口氣。她知道他們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認輸的。
“九孃的嘴皮子真是厲害。”
“王妃。”元泓高大的身影從帷帳後顯現,他這一路是快馬加鞭趕過來,人瘦了不少,可渾身的氣勢凌厲了不少。一抹剪影從外面移到帷帳上,清晰而又壓抑。
元泓上來,抬手對徐妃就是作揖。“剛才在外面聽王妃在斥責夭夭,可是夭夭做錯甚麼了?”
“沒甚麼,”徐妃冷笑,“我哪敢說你啊。”
元泓的神情完全沒有半點變化,對徐妃的挖苦完全不放在心上。
元泓在侍疾,連著好幾日都沒有回家,玲瓏只有自己過來看他,回頭見著他整個人都瘦了不少,眉頭皺了皺。
徐妃和元泓兩看相厭,尤其元泓現在氣勢在她之上,說兩句話不到,徐妃就讓玲瓏出去。
“在王府裡,難道沒有任何照顧你的起居?”玲瓏一出來,就拉住元泓左右看了好會,不過短短几日,她就發覺他又瘦了不少。
就算照顧病人辛苦,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