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察覺到有人看自己,那目光頗為不舒服,脖子動了動,看過去,見著是清河王妃。清河王妃和沈氏的那些恩怨,玲瓏知道。所以她迅速把頭扭了過去,當做什麼都沒看見,最後還是沈氏覺察出不對,和清河王妃打了招呼。
旁邊的小婢上了一盒糕點,玲瓏拿過來,才拿起一個點心,就見到下面壓著的一隻玉扳指和小紙條。
這種小把戲,玲瓏早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次。她拿起扳指看了看,抽出下面的紙條,上面約定她在中庭見面。
她去中庭輕而易舉,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去。
玲瓏看了一眼手裡的扳指,扳指以白玉而成,渾身剔透毫無半點瑕疵。白玉無瑕,價值連城,也不知是哪個送來的。
不過這出手,身份不低。她還是別去招惹麻煩了。
她直接把手裡的紙條揉成一團,丟到一旁。
蘇惠小心撿起來。塞到袖子裡。
蘇惠找了個空檔出來,原本就無人在意她,因而她跑出來的時候,也沒人發現。
這座府邸太大,她如同一隻無頭蒼蠅,在裡頭亂竄。她一面看路,一面往前跌跌撞撞走。突然一隻手把她推開了,蘇惠一把跌坐在地。
“……”把她拂開的人,連眼神都沒有施捨給她。但是那人蘇惠卻是認識的。他才邁動步子,她就追了上去。
“道長!”
這聲音讓他回頭過來,面前的臉龐生疏的很,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印象。他抬腿就要走。
誰知那女子抓住他,“我知道之前我說的都無憑無據,道長自然不會相信。但是今天有兒郎給九娘送紙條,約她在中庭相見。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言語急切,兩眼盯緊那個俊俏不似世上人的男子。
只見那雙眉宇驟然一鬆,竟然生出點驚喜來。
蘇惠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了,自己明明說的是九娘和男子私會的事,但凡一個男子都會怒火攻心,急躁的甚至要親手去抓人了。怎麼可能還會高興?
元泓垂首看著蘇惠,“夭夭來了?”
蘇惠嘴長大,翕張了幾下,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不過元泓也不必再從她的嘴裡得到什麼確定的話了。
他輕輕揮了揮衣袖,直接把衣袖裡從蘇惠的手裡抽走。大步直接往中庭過去,這時候客人都已經落座,原本熱鬧的庭院一下清冷了下來。
那些下人走的路,和貴人們走的大道完全不一樣。這時候果然只有晚間的風聲。人影一個都不見。
元泓站在那裡,等了好會,終於見到有人來。但那不是玲瓏,而是另外一個熟悉的人影。
元朗踩著歡快的腳步一路過來,臉上都是壓制不住的雀躍。他是私自從酒宴上偷偷溜出來的。
其實這種酒宴無聊的很,集聚在一起,說些套話,然後痛快喝酒。欣賞些從西邊又或者是從南朝來的新鮮舞伎……
元朗對於這些把戲都爛熟於心,根本就沒有多少興致,他知道蘇家九娘來了,特意讓人給蘇九娘送去了紙條和他一直都戴在身上的都玉扳指。
應該……她會來見他的吧?
元泓看著元朗站在中庭那裡,脖子後面像是被人提起一樣,伸長了往過廊上面看。
他想笑,卻笑不出來。過了一會,他終於走出去,元朗見著有人來了,滿臉堆笑,可是發現影子不對。
來人不是女子的襦裙高髻打扮,而是男子的緋衣小冠。
“阿叔!”元朗見到元泓,不知所措,“阿叔怎麼在這?”
元泓反問,“我為甚麼不能在這?你在這裡作甚麼,快回吳王身邊去!”
這話擲地有聲,甚有威勢。元朗一縮,可是想到這個時候的元泓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