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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貴妃此刻才從封宮的危機裡頭掙扎出來,這回死裡逃生, 全靠生病求宣和帝看在往昔的那點子恩愛情分上才沒叫埋沒下去。不過即使這樣, 還是受了磨搓,那場病也不是虛的, 跪在佛堂裡大半宿,炭火又叫那些六根不全的太監給弄了些去, 北京秋日入夜之後,寒風入骨, 訣竅
嬌生慣養的孩子鬥嘴的功夫哪裡能和眼前這兩人相比!朱承泓傻了眼, 面前的宮女是個可惡的混賬玩意兒, 目無尊卑, 沒大沒小,她她她竟然敢捏他的臉!就算是慈寧宮老孃娘也沒有捏他!
面前美人穿了身太監的曳撒,腦袋上的烏紗帽險些把額頭都給罩沒了,但露出的眉眼賞心悅目。
“混、混賬——”朱承泓兩隻眼立起來就要發威, 朱承治此刻涼涼的投來一眼,那一眼似乎一同數九寒天裡頭的冰水,對著他腦袋就是澆下來, 把那股子威風勁澆透了, 全滅了,半點火星都沒剩下。
自從行宮那一回之後, 朱承泓就有點兒怵這個大哥哥,平常這個長兄不生氣的時候,還會陪著他打陀螺, 但要是生氣, 那渾身上下生人勿進的氣息,就嚇得他不敢動彈。那些個侍講官他還能生出大逆不道的心思去作弄, 但這點心思可不敢用在長兄身上。
這兩人一個笑臉虎似得,面上笑眯眯, 手裡卻以下犯上。另外一個冷眼旁觀,洞若觀火朱承泓委屈的鼻涕都忘記揩了。
過了好會,生鏽似得腦袋瓜終於靈光起來,跳下褥子就往外頭跑, 寶馨插袖笑,“二殿下要是去皇爺那兒告狀,回頭臉子丟的更大,外頭都聽說啦,二殿下被個扁毛畜生給嚇得哭鼻子呢,這會子又吃了宮女的虧。奴婢是沒有關係,反正命賤也沒甚麼,可是二殿下可就不同了,一天裡頭丟兩回臉。要是傳開了,您的臉面還往哪裡擱啊?”
寶馨生的一張伶牙俐齒,說的朱承泓個小孩跳腳就要和她理論。
“你好大的膽子!”朱承泓氣的呲牙咧嘴,又礙於宮廷的教養,渾身的火氣都不知道往哪兒撒,齊貴妃沒在他跟前處罰過宮女太監,反而教他要對下寬宥,連發火都不怎麼知道了,“待會去尚方局去領板子!”
寶馨樂的捧腹,她哎喲了兩聲,“尚方局那兒奴婢倒是去過,不過現在奴婢可不在宮裡頭,二殿下要給奴婢個腰牌,奴婢才好進宮去呀。”說著,她衝著朱承泓使了個媚眼。
那一抹搖曳生姿的風情,朱承泓可半點體會不到。就瞧見面前這膽大包天的宮女,土地爺放屁——神氣!
朱承治在一旁捧著茶,看戲似得,曳撒的下襬如雲綻開,“你今個來,就是到我這兒來發脾氣的?”
朱承泓渾身僵硬,孩子也要臉,尤其還是宮裡的孩子,那就更加在意臉面了。
“不是,兄長想多了。”他腦袋搭下來,“不過那隻扁毛畜生差點驚到我的馬。”
這事朱承治也知道,海東青是個野物,又是從遼東關外那麼個地方來的,訓得再好也改不了骨子裡頭的野性,瞧見孩子,也會俯衝下去襲擊。這點兒,朱承泓佔理的。
可惜這世上,最後勝敗瞧的不是誰佔理,而是誰更狡猾。朱承泓很明顯沒有其母品質,幾回合下來,就被欺負成了小可憐。
“哦,原來這樣。”朱承治故作恍然大悟,“那你好好和我說就是,一進來便是興師問罪,要是傳出去成甚麼話?齊娘娘身子不好,你要是再不懂事點,教齊娘娘怎麼好好養病?”
寶馨在一旁袖手看得目瞪口呆。瞧瞧,瞧瞧,什麼叫做無恥,這就是啊。齊貴妃能有今天這樣兒,拜朱承治所賜,他還能一臉正氣的教弟弟多為齊貴妃著想。回頭要是齊貴妃知道了,難保不噁心的隔年年夜飯都能吐出來。
“好了,待會我送你到父皇那裡去,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