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臉色不好看,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但聽到的時候,心裡頭還是有一陣陣的膈應,“嗯,恐怕是上頭的意思”
在東廠的大獄裡頭,那些番子不叫人死,哪怕咬舌絕食都死不掉。
人莫名其妙的死了,還是有人要他死。
朱承治回首瞥見寶馨氣鼓鼓的模樣,瞧在眼裡像只鼓起來的河豚。他不由得失笑,“不是早就料到了麼?”
寶馨早就料到丟進去的那人十有八、九是要死的。別說齊貴妃謀害大皇子莫須有,就算是真的有這事兒,也不能大白天下。
宣和帝不管自個臉面,自個兒子怎麼作踐都成,朝臣和他吵就吵了。但這個訊息走漏出去,不單單齊貴妃,就連二皇子朱承泓一道,再無翻身之日。
愛妃愛子,宣和帝哪裡容的他們陷入到那種境地。
這種結果兩人之前就明白了。寶馨氣悶了陣子,把這事兒給拋到腦後,事到如此,想再多也是沒用。重要的是接下來的事兒,“皇爺就算是殺人滅口,這會子也晚了。齊娘娘身邊的人已經被抓了,人死了,反而更難堵住悠悠之口。”
齊貴妃想要做皇后,可以說已經沒戲了。皇后乃是國母,品行不管私下如何,明面上必須賢良。
寶馨知道齊貴妃私底下對手下人不錯,不過明面上已經被傳成了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王皇后背地裡不將宮女太監當人看,打死的宮女一摞一摞的,可人前卻是個賢良皇后。
不過就是這一正一反,有時候就註定許多事成不了。
當然就算齊貴妃面上是個大善人,私底下也得抹黑她。她要是擠兌下王皇后,自個上位。朱承治這一系恐怕就只能落得個去做藩王,一輩子被監視的命。
“……”朱承治抬頭,眼裡有幾抹異色,和火苗似得在眼底點燃,“她這次名聲徹底臭了,就算人死了,訊息已經出去了。反而更加坐實,只是在朝臣看來,是父皇疼愛寵妃,把我這個長子都可以置之不顧。”
常言道人言可畏,流言蜚語傳起來,才不管人清白不清白。
“那我叫人去準備準備,”寶馨長長吐氣,這局面早就預料到了,所以還在掌控之內。只要準備了,就還是照著預想的方向發展。
過了五六日,宮裡來了人,說是皇帝和齊貴妃要駕臨。
寶馨聽到訊息,道果然來了。立刻著手準備起來。等到兩日後的吉日,御駕浩浩蕩蕩來了。
寶馨沒有跟著朱承治出門迎駕的資格,乾脆混在太監宮女堆裡頭。皇帝出行,排場隆重,前頭飛魚服繡春刀的錦衣衛打頭陣,皇帝的鑾駕在翻飛的旗幟裡頭,睜大了眼睛瞧,也沒瞧出來。
寶馨人混在裡頭,跪在地上不能抬頭。等到叫起,宣和和齊貴妃早已經到門裡頭去了。
朱承治換了朝服,只是那張臉還是蒼白沒有半點血色,人站在那兒,瞧著輕飄飄的,風一吹就能吹了去。
宣和帝進門,朱承治跪下磕頭,叫起之後,父子加上齊貴妃三個到了堂屋裡頭。
說了兩三句客套話,宣和帝對齊貴妃看了一眼。齊貴妃會意,滿含淚水站起來,走到朱承治面前,當著眾人的面,“臣妾以前行事乖張,御下不嚴,還請大千歲見諒。”
口裡說著,她竟然眾目睽睽之下,跪了下來。朱承治哪裡能受她的跪拜?連忙躲開,口裡喃喃道,“貴妃娘娘這真是折煞臣了。”
宣和帝側首看向朱承治,“大哥兒,貴妃都如此了,那麼……”
朱承治要是到這會還不明白,那簡直是蠢不可言了,“外頭的流言哪裡可信,都是給娘娘抹黑的。臣的身子好了不少,到時候就能起身入宮了。”
宣和帝聽了很是滿意。
來這麼一趟,就是為了給自個的愛妃減災,事做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