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還能瞧清楚上頭的暗紋,九爪金龍猙獰威嚴,代表著至上皇權。
這東西也該有一日屬於他。朱承治心想。
宣和帝跪拜,他也跟著跪拜下來,他跪伏在寶藍杭綢蒲團上,額頭貼地。
‘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孫拜上’朱承治心裡默唸,‘以後來祭祀各位先祖的就是孫子了,孫子定不會讓列祖列宗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朱承治狂霸拽:你要!皇位我也要!
寶馨兩眼翻白:你現在呢?
朱承治咬牙盯:忍著!
驚惶
平常人家的祭祖, 但凡有些家底的, 祭祖都是風風光光, 恨不得叫所有人都看看這家子孫後代如何出息,到了皇家,自然是天下的頂一份兒。
孝子賢孫在先皇和先皇后的牌位面前跪成一排,神位的供桌上, 擺滿了犧牲祭品,几上擺放著九鼎。禮樂大作,宣和帝親自主持祭禮。
這等重要典禮, 張太后卻不在。她早年得寵, 生下皇長子得封皇貴妃,皇后見著她都要客氣幾分。兒子做了皇帝, 自個也得封太后。到頭來,還是不能正大光明的到祾恩殿裡。
張太后等典禮結束,就隨意找了個藉口, 躲開了去。每年這個時候, 就是往她心頭扎針,不得不來, 來了呢,卻是站在一邊兒, 連兒媳婦的位置都比自個在前頭。
皇陵裡頭有專門給守靈嬪妃居住的地兒,不過那不吉祥的地兒也不敢給張太后住著。另外騰了一間殿廡給她老人家。
王皇后在前一時過不來,齊貴妃奉這位老太后到殿廡裡頭暫且鬆鬆骨頭。
炕床上早已經鋪好了厚厚的褥子。皇陵靠山,天壽山林子多, 又是陰宅所在。陽氣不足,哪怕三伏天,人在這兒都能被寒氣給凍出一身的雞皮疙瘩來。眼下還沒到三伏天,所以寒氣更加不容小覷。
“老孃娘慢點。”齊貴妃伸出胳膊攙扶著張太后,另外一邊是連嬤嬤。張太后是真有些累了,也沒客氣,身子的重量往齊貴妃那裡壓。齊貴妃一個深宮寵妃,險些接不住張太后的重量,咬著牙把她給攙扶到炕床上。
人上了炕床,宮女上來給張太后脫掉腳上的青舄。
“勞煩你了。”張太后人坐在炕床上,兩腿伸直了叫宮女用小玉捶捶打。
齊貴妃垂手站在那兒,“老孃娘言重了,這都是臣妾該盡的孝心。”
張太后嗯了聲點點頭,“你在這兒,泓哥兒那邊沒事吧?”
齊貴妃低臉應了,“這會子,泓哥兒和大皇子一道都在皇爺那兒,有人照看著。”
張太后嗯了一聲,之後也沒再說話,她閉目養神,今個她穿戴的十分隆重,頭上鳳冠沉重,已經叫宮女摘下擱置到一邊,露出裡頭的額勒,她靠在炕桌上,深青的翟衣上織金龍雲紋。
她低著眼兒,無意往太后的裙裾上看了一眼,那等富麗堂皇高貴的紋樣,瞧在眼裡心裡起了點異樣的浮動。
這一點點浮動很快就被按捺下來。她站在那兒依舊還是皇上喜歡的識大局的貴妃。
張太后把她擱在那兒好會,一言不發。張太后不愛管事是不錯,但性情還沒到詭異的地步。平常和后妃相見,都會照著規矩辦事,行禮之後就賜座,說過幾句話後,后妃們就行禮離開。這樣不給臉的倒是少見。
殿廡裡頭除了伺候張太后的人之外,還站著好些從慈寧宮裡帶過來的老人。這些個老太監都是當初伺候過先帝的,他們屏氣屏聲站在那兒,沒有半點聲息,若不是去看,還真的察覺不到還有這些人的存在。
但是齊貴妃卻不能忽略那些人,她站在那兒,都能察覺到那些老人在自個身上的打量。
她在宮裡也有幾分臉面,就算老太后要發落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