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他牽拉了下嘴角,勉強露出個笑來。寶馨手指輕輕戳在他臉頰上,忽略一旁太監們驚駭欲死的目光,指尖輕拉住他嘴角兩邊,就往兩邊拉。給他造出個笑來。
“殿下真是想要我安心都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寶馨鬆開手,半是感嘆半是無奈。朱承治揉了揉自個的臉,剛才她指尖輕輕戳在他臉頰的肌膚上,圓潤的指甲點在哪兒一點都不痛,反而激起了一陣細細麻麻的觸感。
腦子裡頭一片空白,渾身軟綿綿的,什麼反應也沒有。
他呆呆坐在那兒,寶馨伸出手掌在他面前一搖了搖,這才回過神來。一股自己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羞惱從心底裡頭竄了出來,他板起臉,“寶姐姐,剛才你不能那樣!”
哪樣?寶馨故意迷茫著眼,和他打馬虎眼。
他那積攢起來的氣勢一瀉千里。他惱火的歪頭一躺,直接躺倒在榻上,寶馨等了好會,不見他動,伸手推了推,也沒見他有動靜。
她站起來,走到一邊。
外頭小太監來傳話,說是惠妃知道兒子今個累著了,所以不用他到前頭去和她一塊用晚膳了。
寶馨嗯了聲表示知道。
叫侍立一旁的小太監拿了一把宮扇坐在他身邊慢慢搖。
過了好會,擺放在一邊的西洋鍾指標拉直,噹噹噹響起來。
朱承治原先和寶馨置氣,自個躺下去,沒成想累著了,閉上眼困勁一上來,竟然真睡了過去。鐘聲入耳,終於把他睡著的那股勁頭給驅了。
他呻~吟一聲,伸手捂住額頭,支撐著叫自個轉過身來。寶馨在一邊守著,他匍一翻身來,睜開眼就見著她。
寶馨見他眉頭皺成了個疙瘩,伸手捂住額頭,馬上扶住他的背,幫著他坐起來,“睡多了頭疼是吧?”
小睡不能太長,不然醒來之後,頭疼不說,到了晚間還不容易入睡。
寶馨扶著他坐好,站在那兒,身子微微一轉,一杯溫茶就送到了手裡。給他掀開茶蓋,遞到他手裡,朱承治一飲而盡,靠在她身上。寶馨由他靠了會,覺得他差不多緩過來之後,伸手推了推,“好了,該自個坐直了。”
“再靠會子。”朱承治靠在她肩上。靠的太近,能嗅到她身上有隱約浮動的香味。他仰頭看她,眼角的光正好掃到她的眉尾。她的眉毛拿小剃刀修過再畫,眉尾畫的平穩精緻,他在宮裡也能看到好些十五六的女孩子。宮裡的孩子知事早,到他這年紀上,也是躁動不安的時候,對著那些女孩子,他總覺得那些年輕小宮女青澀的厲害,並沒有多少悸動。
“殿下這麼做,到時候話傳出去指不定多難聽。”寶馨手掌壓住他的肩膀輕輕往外推。
寶馨才一動作,朱承治冷哼,“只要在承乾宮裡頭就不會傳出去。”
不會?寶馨想起前幾年自個剛到承乾宮吃了方英的算計,結果回頭馮懷那裡就知道了。這宮裡頭到處都是眼睛耳朵的,她有時候只敢四周沒有人的時候才敢和朱承治說會悄悄話。
幾年下來承乾宮被整治了好幾次,朱承治的手段要粗暴直接許多,漸漸的洞也補上了。只是她已經有一段日子沒和馮懷見面,也不知道馮懷是不是還能探察到這裡的訊息。
寶馨想到這裡,不由得在心裡自嘲一笑,知道又怎麼樣?各人管各事,他能伸伸手,那是情分不是本分。最後的路還是要她自個走。
“那也不成,要是娘娘知道,說我勾~引殿下學壞,非得扒我皮不可。”寶馨說著手掌推在他腦袋上,把他整個人都給輕推到一邊去。她叫來太監伺候朱承治穿衣。
朱承治眼睜睜瞧著她去了,心下失落,伸長雙臂,任由那些個太監往身上套衣裳。
“殿下,要不奴婢待會替殿下給徐姐姐帶個話?”方英精得很,湊上去偷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