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她初見他的時候,他才十五,但是十五歲的少年,在許多方面,比很多現代成年人都還要成熟穩重。
半夏無話可說。屈眳盤腿坐在那裡,他瞅了她一會,“半夏想和我生孩子了?”
“誰說的。”半夏扭臉過去,“我才不想這麼早就有呢。”
生孩子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屈眳卻笑了笑,“不早,剛剛好。”
他話語落下,就被半夏推了一下。
“父親那裡,你就真打算這樣了?”屈眳收斂起面上的笑意,正色問。
半夏遲疑了下,“也只能這樣了,你若是帶著我出奔別國,又如何在別國立足?”她說著,手掌摩挲他的臉頰,“想想吧。”
屈眳的面色變了變,他張嘴想要反駁,可最終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半夏過了好會才回到楚王身邊,楚王正好看完面前的一堆簡牘,“寡人以為你還要到日頭都落山了,才回來了。”
“那時候,小女就不是到國君這裡來了,直接回去了。”半夏過來,坐在楚王身邊。
敢在楚王面前說這些話的,也就她一個了。
“大後日晴雨如何?”楚王問。
“那要明日才能知道。”半夏笑了笑。
“若是天氣晴好,寡人倒是想到你封田裡去一趟。別人說你在封田裡亂來,可是伯昭說,你封田裡的禾苗稻穀,長得卻要比別的地方好的多。”
“國君有空?”半夏說著,好奇的看過去。
“空閒還是有的,只是看寡人想不想。”
正說著,寺人捧來甘漿,半夏從寺人手裡捧來甘漿送到楚王的手裡,她一低首,脖頸就從交襟裡袒露出稍許。
楚王接過漆杯,雙眼無意在她袒露出來的脖頸上瞟了一眼,露出的潔白肌膚上,有一點紅痕。
“莫動。”楚王沉聲道。
半夏身子頓時一頓。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楚王的手指已經伸了過來,半夏察覺到他的手指已經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整個人往後瑟縮。
“怎麼回事?”楚王抬頭問半夏。
半夏捂住脖子,明白楚王問的是什麼,“之前小女在外面,應該是被蚊蟲給咬的吧?”
楚王聽後,皺了下眉頭,顯然並不滿意也不相信半夏的說辭,只是他也沒有說什麼。
“你在渚宮之中不要隨處走動,尤其是人少之處,要知道晉人可是要你的命。在寡人的面前,還能保你平安無事,若是自己跑到哪個不見人的地方,寡人也保不住你。”
他話語沉沉,聽不出喜怒。半夏低頭倒是。
楚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半夏有些意外,平常楚王更多想留她在渚宮過夜,都是她踩著點跑回去的。今天倒是反常。
“是。”半夏覺得那裡不對,可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對。她站起來,對楚王一禮之後,向後退去。
半夏到外面,見到蒍士站在那裡,蒍士是蒍氏的領頭人,楚王親政之後,重用蒍氏的人,將鬥氏的放在一旁。
“蘇己辛苦了。”蒍士見到半夏,頷首示意。
蒍士身份不低,半夏頷首一笑,“後日會有雨,大夫多多小心。”
蒍士身上有徵戰沙場留下來的舊傷,每逢陰雨天氣就會發作。
蒍士聽後,滿臉感激,“多謝蘇己提醒了。”
半夏屈了屈膝,再次行禮之後離開。
令尹和幾個鬥氏族人出來,看到方才那一幕,令尹的臉色並不好,“蒍士在國君的面前越發有臉面了,連蘇己都賣他人情。”
蘇己平日在渚宮之中,只負責楚王一人而已,旁邊的卿大夫,除去左尹屈襄之外,她很少有這種主動提起晴雨,並且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