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主人命大,身上骨骼沒有斷。但是受了驚嚇是一定的。白日的時候,左尹已經令人去給主人叫魂了。”
話語落下,果然屈眳聽到有幾個女子在附近叫喊。
半夏車輛一事,最後是查出幾個奴隸的不是,那幾個奴隸被推出來處死,這件事似乎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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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姬坐在室內,神色陰冷,她手裡拿著一隻稻草人,草人扎的粗糙,她看了一眼,仔仔細細收好。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婦人,“蘇己命大。”她說著哼笑了兩聲,“真是想不到,車上的御人聽說都已經摔成了一灘肉泥,黏在地上都沒辦法弄起來。她倒好,甚麼事都沒有,聽說連骨頭都沒有斷一根。”
巴姬說著,眉宇之間的神色更冷。
她身邊原來的人,差不多都被處理乾淨了,後來兄長又從巴國送來另外一些人過來,供她驅使,其中一個便是這個婦人,名為稚,有些年紀了,容貌一般。不過很能揣摩她的心意,而且不單能揣摩,並且還給她出謀劃策。
“巴姬不必擔心。”稚坐在巴姬身旁,給巴姬倒上一杯甘漿。
“這次是蘇己命大,可是有了一次,不一定還有下次。”
巴姬想起半夏的模樣,默然不語。那個女子的年歲不大不小,但是命卻是極好的。她輕而易舉的獲得了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東西。
年紀輕輕,就引得諸多男人魂牽夢繞,沉迷不已。別說左尹父子,楚王,還有那些想要親近她的男子們。而且這些男子也不僅僅只是想要親近她,而且還想要娶她為妻。
正妻之位,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她熬死了前頭的正妻,卻沒有想到,這麼多年屈襄一直不再娶,也不再扶持側室為正室。臨到頭來,竟然想要立這個不知道從那裡跑出來的小女子做正室。
為了這個女子,他還不顧二十年的情分,要把她給休回去。
巴姬一口氣把甘漿全都喝完,長長吐出一口氣,“不過那個賤婢被嚇成那個樣子,我也算出了一口惡氣。”
稚默默的再給她把甘漿給倒上。
半夏的確是沒有什麼大事,腰上的疼痛在她臥床三天之後,漸漸消散,她已經能起床走動了。
問起之前那件事,午只說了是備車的奴隸們辦事不周,現在那些奴隸們都已經被處死了。
既然被處死了,那麼這一段就算是過去了。
半夏聽著午的話,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她覺得自己那輛車不是幾個奴隸的問題,奴隸們朝生夕死,為了能活命,唯恐有半點差錯。車馬出行乃是大事,怎麼可能在這麼重要的事上出紕漏?
半夏覺得不對,十分不對。
屈眳過來看她,他仔細端詳她的面色。幾日之前她出事的時候,面無血色,現在她看起來,稍稍好了一些。
“如何?”屈眳看她,半夏面色已經稍稍恢復了點血色,不過神情依然懨懨的,沒有太多的精神。
受了驚嚇之後,屈襄令人給她招魂,不僅僅是招魂,而且令宮邸裡的巫人為她驅邪,一連持續了三天。
三日之後,她能下床走動,屈襄才令巫人們停下。
半夏坐在那裡生悶氣,她發現自從從秦國回來之後,她就遇上許多事,而且都不是好事。
她生氣的時候,眉眼都垂下來,嘴角抿的緊緊的。
“為甚麼我要遇上這種事。”半夏開口,言語裡都是滿滿的怒氣。
她說完,憤憤的抓了一隻鮮桃,啊嗚一口狠狠咬下去。
屈襄屈眳為了讓她胃口能好些,特意令人從園圃裡送來許多新鮮可口的瓜果。侍女們挑了熟軟的送過來,她咬下一口,唇邊全都是香甜的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