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屈眳擔心的不無道理,畢竟大軍都是男人,而楚國也不是秦國,秦國民風彪悍,倒是有女兵。但女子跟隨大軍一道一起上邊關外的前線,也是沒有過的。但卿大夫帶兵,有部分是自己的私兵,私兵領卿大夫的俸祿,只聽卿大夫的調遣,哪怕楚王來了,這些人也不會聽楚王的命令。
所以半夏也是安全的。
半夏換上了屈襄叫人送來的衣物,衣物是男子穿戴的。她換上那套及膝深意,把頭髮往腦袋上紮成一個丸子,往有人高的銅鏡面前一站,都看不出什麼男人樣。畢竟身段和臉都擺在那裡,想認錯都難。
這模樣到了屈眳的面前,屈眳當即就黑透了臉,然後把她給拉到自己那裡。
屈襄那裡人太多,人多眼雜,半夏要是在他那裡待著,一下就被人給盯出不對來。
半夏被安排坐到一輛車裡。四周都有士兵守著。
戰事緊急,刻不容緩。幾乎是沒有半點停頓,就整隊出發。
半夏坐在車裡,抱著膝蓋看外面。
楚人們對出征一事早已經習以為常,不見對戰事的厭倦,反而談起此事的神情裡有自傲的神采。
這一路走的馬不停蹄,出了郢都,沿著楚國入中原的那條夏道,往北走。
入秋之後,就開始涼快起來,那股燥熱就徹底的過去了。
入夜之後,屈襄一行人都歇息在傳舍裡。傳舍裡的胥吏見著來的人是上卿,不敢怠慢,所需所求,都儘快滿足。
半夏從木桶裡頭站起身,氤氳的水汽在室內飄蕩,路上條件艱苦,她又是男扮女裝,所以一個侍女都不能帶,幸好她又不是沒了別人伺候就活不下去的。
洗衣服做飯,照顧自己,樣樣手到擒來。
她拿了麻布巾,把身上的水珠擦乾。外面還是比不上在屈家的時候,麻巾比較粗糙,擦在面板上稍微用點力氣,就紅了。不過半夏也不在乎這個,她隨意的把褻衣穿好,伸手拿放在一邊的內袍。
衣服拿起來還沒來得及套在身上,門外就響起噔噔蹬的腳步聲,隨即門從外面刷的一下開啟。
屈眳站在門外,目瞪口呆見著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美人白玉似得軀體袒露在外,雪白的香肩沒有半點遮掩。
烏黑的長髮全都拿一根玉笄盤在腦後,袒露出修長漂亮的脖頸,還有那
兩人詭異的對視一眼,半夏把手裡的內袍往身上一蓋。
出去兩個字抵在舌尖上,都還沒說出去,屈眳砰的一下把門關上。
屈眳才從屈襄那裡過來,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先過來看她。半夏現在的身份是個男人,傳舍的奴隸都是為傳舍做事的,沒有事先吩咐,不會過來。
屈眳一路順通無阻,誰能料到她竟然在沐浴呢。
屈眳背對著背板,俊臉漲的通紅。
他也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沐浴了。一般來說不是要等天黑之後嗎?
過了好會,他開口,“蘇己好了嗎?”
話語落下,門內傳來女子的聲音,“嗯。”
一聲低低的,和鳥羽一樣輕輕掃過他的心口,帶起一陣酸脹和麻癢。
門開了,屋子裡的女子已經把自己收拾整齊。
屈眳一進去就後悔了,屋子裡還泛著清新的水汽。木桶擺在裡,還能看清楚地上的水跡。
“有事?”半夏稍微有點不自在,手裡掛著一件內袍,勉強遮住了重要部位。可對著人還是覺得難堪的要命。
屈眳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兩頰通紅,“我方才不是故意的,還請蘇己原諒。”
一個招呼不打,就直接闖進來,她應該把他打出去的。
半夏沒做聲,更沒提諒解的事,“吾子這麼早來幹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