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長大成人,甚至自己一人能面對刺殺。何況不管任何事都向父親求助,那麼他就只能在父親的羽翼之下。
屈眳腳下的步子加快了。
一到宮邸,他馬不停蹄,立刻去找半夏。半夏在那裡很好找。她不是在自己的居所,就是在舞伎們的地方。
果然,他一到後院舞伎們專門練舞的地方,看到她混在舞伎裡頭。她褪去了外面的錦袍,換了細麻袍,揚起長袖,動作輕盈優美,神采飛揚。
這個模樣和她平日裡和貴族們見面的模樣完全不同,她眼裡跳動著光。格外生動。
屈眳見到她旋身,眼角閃動的光芒,一時間愣在那裡,呆呆的看她練舞。忘記出聲喚她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舞伎們排練的是鄭的舞樂,一邊跳一邊唱。
半夏在裡頭到了興致上,也跟著舞伎們一道唱。邊唱邊跳,似乎整個人都融入到裡頭了。
屈眳的眼睛一直跟著她的身影。或許是因為出身不同,她就算混跡在這些舞伎裡,但只要一眼,就能很快把她給尋出來。
她實在是和旁人太不一樣了。她朝氣蓬勃,活力四射,神情肆意張揚,沒有半分怯弱和卑微。
她甚至沒有多少女子該有的謹慎,有時候站在那兒,背脊挺得筆直,就算是垂首,也只是微微垂首,看上起不像是女子,倒像是個士人。
他看的入神,眼神追著那個人,一點都捨不得放開。
後面的豎僕,見著屈眳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豎僕小心翼翼的喚,“少主?”
結果屈眳動也不動,豎僕馬上識趣的閉了嘴,不敢再出身,免得打擾少主看美人,回頭要被訓斥一通。
過了好會,排練才結束。半夏額頭上起了一層密密的汗水,沿著瓜子臉往下淌,她毫不在意的伸手拿袖子擦了擦。
她不急著去喝水休息,還拉伸了一下。
屈眳見到她就地一坐,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拉開了腿。
她竟然拉開腿了?!
這女子為何這樣,難道不知道脛衣只是套住兩條小腿,再往上根本遮蓋不住多少。
半夏兩腿拉的很開,她穿的都是讓侍女特意給她縫製的褲子,寬鬆且兩條腿遮擋的嚴嚴實實,根本就不怕走光。
這是她學舞多年養成的習慣,訓練完之後,要拉伸半個小時,力求肌肉修長,線條優美。這個不能省略過去,不然身上的肉就會股起一塊塊的,特別難看。
舞伎和女胥早已經習慣她這些奇奇怪怪的舉動了。有些舞伎見她身形修長,身姿格外優美,甚至私下偷偷學她。
只不過身體柔韌度不像半夏這樣從幾歲就開始學的,不能像她那樣,雙腿開成一條直線。甚至腿還沒開下去,筋骨被拉扯的疼痛,就讓人堅持不下去。更別提像半夏這樣,上半身完全壓在腿上,堅持好半會一動不動的。
這地方,屈眳來的不多。畢竟都是女子,而且這些女子絕大多數出身卑微。他被半夏突然的舉動給打的戳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