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睡了。
她一日到晚,事很多,也很忙。白日的時候忙著處理各項事務還不覺得,等到夜深之後,睏意就洶湧而上。幾乎是沾到枕頭的瞬間,就閉眼睡了過去。
中途她翻了個身,朦朧間聽到什麼聲音,而後察覺到身上的被子被掀起來,一個人鑽了進來。
她熟悉枕邊人的體溫和身形,哪怕還在迷濛裡,她也能認出他來。半夏半點沒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夏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睡夢裡感覺自己腰那兒似乎快要被人給勒斷了。她掙扎醒過來,發現屈眳從背後把自己抱住,夢裡感覺要斷了的腰,就是被他兩條手臂給勒的。
半夏還帶著初醒的迷濛,她像是哄屈瑕似得,伸手在他的手臂上輕輕的摸了摸。
忽然她感覺到有些不太對,自己肩膀那兒,有點濡溼。但她睡夢裡也沒熱,不會是自己流的汗珠。
她一下就清醒了過來,想要回頭看看。背後的男人就那麼抱住她,低頭在她耳邊道,“不要動。”
半夏頭側過去稍許,最後還是沒動。她的手掌在他的手臂上輕輕摩挲,一言不發。
男人啊,不管什麼年歲,有時候真的就和孩子一樣。
屈眳有其他男人有的特點,有心事了,不愛被人看到,也不喜歡被人問。自己單獨呆一會,這時候,也不需要問他怎麼了,讓他保持現在的狀態,過一會就會好。
半夏躺那裡好會,終於聽到屈眳開口,“父親和我說了很多。”
“他說,現在家中一切就交給我了。”
這話聽著總有些許不詳的氣息,半夏動了動。她的些許動彈讓他的懷抱越發的緊,甚至有些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她只好又躺好了。
過了好會,察覺到屈眳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後,“你害怕了?”
半夏察覺到身後男人僵硬的身軀。
屈眳不習慣也不喜歡在人前露出自己的疲憊脆弱之態,就算是對半夏,也不想讓她看到。
半夏頭枕在他胸口上,“沒事,我也經常害怕。”
屈眳忍不住了,“我才和你不一樣!”
半夏輕笑,“不一樣?如何不一樣?”
屈眳心頭的那些因為對前路的不確定而起的恐懼頓時被按捺了下去,他把懷裡的人翻過來。
內室的燈早就被挪出去了,只剩下一盞豆燈在外面。燈光昏暗,但他還是看清楚懷裡人的面龐。
半夏抬頭看到屈眳蹙起的眉頭,伸手起來給他把眉頭撫平。她伸手抱住他,“睡吧。”
她不去問屈襄到底和他說了什麼,父子之間的話,沒有必要全讓她知道。而他的擔憂,他如果不說,她也不會非得要逼問出什麼。
她的話語如同一隻手,將心頭上的不安撫平了。
抱住了,頭就埋在她的脖子裡。柔軟溫熱的肌膚,讓他沉醉在裡頭。
半夏聽到他的呼吸聲平緩下來,“睡吧。”
“父親說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對不住母親。”屈眳突然在她脖子上開口。
半夏愣了下,嗯了一聲。
“父親說到了現在,才知道年輕時候做過的,看起來是那麼理所當然的,其實都是錯的。”屈眳記得父親和他說了很多。父子兩人第一次促膝長談,竟然是在這個時候。父親褪去了所有的威嚴,和他說那些話。
父親面上沒有任何的激動,但是那些話就是讓他有莫名的恐慌。
“半夏,父親這次會怎麼樣?”他忍不住抱緊了半夏,低聲詢問。
半夏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屈眳竟然真的以為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不對,她的確有,但是這個僅限於天氣預報。
“不是。我對這種沒辦法感知的。”半夏對著屈眳滿懷期望的眼神,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