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穆過來看了她兩眼,眼裡閃動著別樣的蠢蠢欲動,鬥心過來找了個理由把鬥穆給弄開了。
鬥心看著已經離去的父親,無聲的冷笑,“你還是正是厲害,在郢都之時,就有不少男子為你神魂顛倒,現在我父親也要被你迷住了。”
半夏坐在車上,白皙纖細的手從袖口生出,扶住面前的車軾。
“吾子這話,實在是讓我想不明白了,又不是小女願意來的。是吾子帶人把我給搶來。”半夏心情不好,何況她看明白現在還不是鬥心說了算,所以也放下之前的處處小心的做派。
“何況斗大夫想甚麼小女也不能管,或者說吾子能管?”半夏道。
果然鬥心拉下臉來,“我勸蘇己還是小心慎言。”
半夏轉動了一下眼珠,看了他一眼,再沒有說話。
車馬飛馳,半夏絕大多數時間,基本上是待在郢都,因為這個時代出行不便,一旦出行就是舟車勞頓,所以她都是不愛動。
對於楚國的地名她並不瞭解,所以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到哪裡去。
走了一段路,終於停下來,坐下來休息。鬥穆親自來問她天氣。半夏答了之後,就有人過來和鬥穆私語幾句。
原本應當遠離半夏這個外人的。但是鬥穆看她是女子,也不避著她。
聽家臣說完之後,鬥穆面上大喜,“令尹已經驅逐了蒍氏麼?”
家臣看一眼半夏,見主君都沒有避開那個女子的想法,也就繼續說下去,“工正也被令尹幽禁起來了。”
半夏低頭下去,垂下的眼簾遮擋住眼裡的驚愕。
鬥穆和鬥心兩個喜不自勝,“果然令尹已經和之前約定好的那般動手了。”
說完,一行人就地休息一會吃了點乾糧。
就又繼續上路。
這一行上,不止有她一個女子,不知何故,還另外帶著那個她在商邑里見過的庸女。
那庸女不知道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反正見到她,基本上就沒有多少好臉色。對於這種人不搭理就是了,但是鬥心卻令她來照顧自己的起居。
這就變成了抬頭不見低頭見。對著那張臉,她很煩。
“我和你有仇麼?”半夏再一次見到庸氏那張恨不得把她給戳死的臉,終於忍不住問。
庸氏冷笑,“你竟然不記得了,蘇己你為何不記得了?”
半夏不答話,看庸氏如看精神病。
“我當年刺殺楚子,眼看就要成功,你卻偏偏跑出來,壞了我的大事!”
庸氏這麼一說,她終於想起面前的女子是誰了。
半夏看了她一眼,庸氏滿臉恨意,她只覺得荒謬,“你就算得手了,你又能落得個甚麼好下場?”
“何況滅庸國的,可不止楚國一個,還有秦國和巴國。你殺了楚王,又有甚麼用處?”
“楚子乃是主謀,殺他乃是替天行道!”庸氏雙目血紅,她看半夏,眼神越發怨毒,“若不是你,我早已經成功。為庸國報仇了。”
“然後你庸國公室全部死絕?”半夏接下來一句話叫庸氏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夏覺得面前的庸氏可能真的是個傻子,滿腦子的復仇,卻不想想庸國貴族和公室全部都在楚國人手上,一旦楚王被她刺殺,那些貴族和公室到時候少不得要被拉去給楚王殉葬。
“胡說!”庸氏怒道。
半夏眼角餘光看到鬥心往這邊走來,繼續刺激她,“胡說甚麼,你說說看我哪句話說的不對。”
“拉著所有的兄弟姊妹給你殉葬,你還真是冰雪聰明。庸伯當初要是知道你這麼聰明,會不會你一生下來,就叫人把你給摔死。”
庸氏氣的麵皮紫漲,她抬手起來,被鬥心喝住,“你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