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男女都抱回來吧。”屈襄道。
“生母呢?”
屈襄手扶在漆案邊,他手指屈起,骨節發白,過了好會,他看向來人,“你是替那豎子做說客的麼?”
“這話說的。”族人擺擺手,“做說客能有我甚麼好處?只不過現在伯昭和蘇己之事,太多人知道了,何況將來又多一個長孫。就算有人把族中女子嫁過來,到時候裡頭又是一堆的麻煩事。”
“無事,長孫我自己親自來教導。就算是有何人來作祟,我也一力承擔。”
屈眳聽到的時候,神情有些哭笑不得,“父親當真是這麼說的?”
面前站著的族人也是滿臉的意外,“左尹當真是太執拗了。”
在族人看來,屈眳這麼多年和半夏在一塊,真情假意早就已經出來了,既然長子都已經懷上了,為何不做個順水人情,乾脆成全他們算了?
族人也想不通屈襄到底在堅持什麼,女子也不是庶人,哪怕蘇國已經亡國了,但這麼不要蘇己為婦,實在是令人摸不著頭腦。
“父親這樣,倒是在臣的意料之中。”屈眳聽後沒有半點意外。他讓族人過去和父親說起此事,不過是先試探一二。他自己前去說這個不合適。
族人得到的結果和他預料之中的相差並不太多。
所以也沒甚麼失望。
“看來還是不行,不過伯昭也不用太過失望。左尹現在年紀也大了,人老而慈。到時候恐怕多半是要順著你的意來的。”
又不是政見不合,只是娶妻而已。娶妻往大了說,是結兩姓之好。往小了說,又是個人之事。
只不過男子們一般心懷天下,況且遇見心愛之人,可遇而不可求。十人之中,說不定還沒有一個能真的遇見真正心愛之人。
屈眳這種實在難得,何況女子又不是默默無名之人,幫了反而覺得,對屈氏有百利而無一害。
“左尹啊。”族人搖搖頭,神情之間頗為感嘆。
屈眳依然笑顏相待,送走了族人之後,他看了一眼和堂室內相連線的戶道,“人已經走了,出來吧。”
話語落下,半夏從戶道的陰影裡走出來。她看了一眼,“已經走了?”
屈眳點點頭,“父親還是不答應。”
半夏哦了一聲。屈眳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手指在她掌心裡摸了一下,探得她掌心溫熱,並沒有受寒,這才放心下來。
“不要在風口站著。”屈眳低頭道。
“左尹沒有答應,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半夏抬頭無理取鬧。
她反正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反正心裡就是不太爽,要作一作才能舒服。
屈眳反正感覺到她這段性情的變化,他私下特意去打聽了婦人有身之後,會怎麼變化。平常男子對這些一概不管。反正家中婦人有身了,那麼一切都交給婦人。之後什麼都不管了。
屈眳卻不這樣,心愛的人懷了自己的子嗣,哪裡有讓旁人照顧的道理,他令人仔細去打聽了有身婦人們變化,不僅僅是身形食量,而且性格也會變得和平常不太一樣,甚至會暴躁。
所以看到她的脾性變了,屈眳也沒有任何意外,更沒有因此和她吵起來。只是順著她的脾氣,“你若是要看我哭的話,我也能哭出來。”
半夏聽到這話,一下就揚起了下巴,“既然這樣,你哭給我看吧!”
“……”
屈眳看她半會,自己伸手在水杯裡沾了一下,在自己眼下點了兩三下,然後他臉一下垮下來。
愁眉苦臉。
這樣子一下就讓半夏笑噴了,她頓時就把之前的作給忘記了,只顧得上抱著肚皮大笑,笑的眼角出淚。
屈眳那張俊俏的臉實在是不適合做這種滑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