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身著黑甲,和秦伯他們的式樣是差不多的。
他抬頭,眉梢上掛著雪粒。她一看發現是公孫繆。
“是公孫。”半夏伸手請他坐下。
“我聽說蘇己來了,所以過來看看。”公孫繆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半夏,“不知蘇己在此,還好麼?”
公孫繆是後來才知道蘇己過來的。
西戎境內,風雪連天,對一個女子來說未免太艱苦了些。
是他將蘇己之事告知秦伯,知道之後,覺得自己應當過來看看。
“小女一切都好。”話語剛落,就聽到外面呼嘯淒厲的寒風聲。
半夏乾笑了兩下,“不過這風的確大了點。”
“此地風雪甚猛,蘇己還望保重。”說著,公孫繆看到放到一邊的羊湯。羊湯是滾燙送來的,現在已經只有點點熱氣了。
公孫繆只當是她不適應,“蘇己還是把羊湯快些喝了,此地苦寒,不比楚地。稍不小心,可能會凍掉手腳。”
半夏頷首,為了表示自己這話的誠意,她兩手把羊湯給捧了來。
她抬頭,“請問公孫,現在楚國左尹之子怎麼樣了?”
半夏問的小心翼翼,她曾經在楚軍裡呆過,知道在軍營裡處處都是機密,能不問就不問。不然很容易被人誤會。
現在她還不在楚國,在秦軍內,就更要謹言慎行。但她到這裡開始就沒有見過屈眳,屈眳平常,都等不到她去找,他自己主動跑到她面前。
現在沒見到他,她都有些不太習慣。
“是屈郎中嗎?”屈眳,公孫繆是知道的。“我也剛剛過來,還不知道屈郎中如何,不過如果蘇己想要知道,我去打聽一下。”
半夏聽到,喜出望外,連聲道謝。
不過等到謝完了,半夏才發覺不對。自己為什麼要去打聽屈眳?其實屈眳的身份特殊,要是真的有事,這會早就傳開了。
公孫繆和她說了幾句話起身離去。半夏伸手把只有一絲餘溫的羊肉湯全都喝了。
秦伯對她算上頗為照顧,除去羊湯之外,還有禦寒的皮裘等物。她不用上戰場,所以皮甲這種奢侈品也不會給她用。只需用皮裘把自己裹嚴實了就好。
公孫繆言出必行,不多時帶回來屈眳的訊息。
屈眳一切平安。
半夏知道之後,心頭懸著的石頭放下來。既然屈眳平安無事,那就能放心了。
第二日如她所言,果然是個大晴天,但陽光出來,沒有絲毫暖意,因為昨日才下了雪的緣故,冷的還厲害些。
今天一大早,秦伯就帶著手下計程車卒打仗了。
屈眳看了一眼面前的陡峭的山壁,他看了一眼,看了一眼周圍。步入西戎之後,地形就變得越為複雜。西戎的地貌不是一層不變,有些地方平坦,有些地方山川陡峭。
一行人到了一處峽谷前,兩處山谷陡峭,而山道上沒有一人。秦人和晉國的大戰才過去不久,晉人就是在山谷處追擊秦軍敗師,導全軍覆沒。
秦伯看到山谷,面色有些不佳。秦太子乾脆自請以下軍先行前往,先行的下軍和出來的戎人打了個正面。
秦太子一人當先,其餘秦人皆在左右衝刺。戎人被諸夏說為蠻夷,但是蠻夷也有蠻夷的武力,西戎們自幼長在惡劣環境中,生性野蠻,戰鬥力驚人。一行西戎戎車突破了楚太子右邊的戰車,車上人持著銅戟向車上秦太子啄來。
一切都是剎那間發生的,左右秦人來不及反應。
眼見到那銅戟就要勾啄到楚太子的脖頸上,一記羽箭橫空而出,徑直釘入持戟之人的眼眶。
那記羽箭實在太狠,中箭之人慘叫從戎車上滾倒落下。瞬間就被來往車輪碾成了額肉泥。
秦太